“太后娘娘!”为首请愿的是京都城的乡绅,说起来,跟傅家既是生意上的伙伴,也是私底下的知己好友。
得知傅家出事,第一反应便是救人。
傅家财力雄厚,却不是为富不仁之人,到处行善积德,留了不少美名,又因为傅九卿和靳月的关系,老百姓乃至于江湖人,都对其敬佩万分。
更难得的是,傅家虽有这样的机遇,可傅正柏却没有让家里人,入仕为官的意思,依旧安安分分的做生意,浑然没有染指朝政的心思。
换做旁人,是断然不可能的。
多好的机会!
“草民与傅家一同为商,打了数十年的交道,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傅家对朝廷绝无二心,关于北澜摄政王和元禾公主之事,草民虽然没什么都不懂,但是草民知道,公主当年愿意为了大周远嫁北澜,就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大周之事。”乡绅毕恭毕敬的磕头,“请太后娘娘明鉴。”
太后拄着杖,缓步走下台阶,瞧着眼前乌压压的百姓,“万民书,是谁的主意?”
“是草民!”乡绅磕头,“京都城的百姓,多多少少都受惠于傅家,他们都是自愿为傅家请命的,请太后娘,请皇上放了傅家老小。”
百姓们黑压压的跪了一地,各个都在诚心的磕头。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能表现出自己的真挚与诚恳,便老老实实的跪地磕头,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
“大家都起来吧!”太后站在那里,幽然叹口气。
真是,造孽啊!
谁也不愿起来,毕竟没能瞧见太后和皇帝点头,这桩事就不算完。
“皇帝!”太后转身望着宋玄青。
宋玄青就站在那里,死活不肯过来,遑论点头,傅家的事,他打定主意不愿退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要定了傅家人的脑袋!“母后?”顾白衣犹豫了一下。
女人,终究是心软的,尤其是看到宋玄青那副样子,到底是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若是宋玄青再不退步,只怕太后的杀手锏一出,皇帝颜面扫地,再无挽回的机会。
“路,是他自己选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既然走了这一步,就该想到以后的日子会如何!”太后轻轻拍着顾白衣的手背,“你还年轻,有些东西没能看破,等到了哀家这般年岁,你会发现脸面……有时候是最无用的东西。”
顾白衣敛眸,低低的应了声,“嗯!”
“哀家知道,傅家是冤枉的。”太后一发声,宋玄青站不住了。
原以为母后会留点颜面,谁知道……终是撕破了脸,亲生母子比不上靳月这么个外人,宋玄青真是越想越心寒,越想越怒意昂然。
“母后!”宋玄青冷然厉喝,“傅家居心不良,靳月和傅九卿悄然蛰伏在我大周境内,图谋不轨,其心可诛!”
一听靳月和傅九卿居然从北澜回到了大周,所有百姓都面面相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发生何事,怎么这两位什么时候回来的?
瞧着众人那副迷惘和狐疑的神色,宋玄青顿时来了精神,“此二人,悄然离开北澜,蛰伏在大周境内,你们认为的忠正之人,实际上带走了整支女子军,就连傅九卿……仗着傅家的财势,暗暗的积蓄力量,与北澜里应外合,保不齐是想吞了我大周。”
一石激起千层浪,百姓显然不知道这些。
宋玄青继续道,“朕是大周的皇帝,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傅家,因为元禾公主,而害了自己的子民。你们,都是朕的子民,朕岂能眼看着战火重燃,看着生灵涂炭?朕宁愿大义灭亲,也不会让那些心肠歹毒之人,荼毒大周的百姓。”
百姓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已经站了起来。
顾白衣眉心突突的跳,“母后?”
太后叹口气,“都看清楚了吗?”
“嗯!”顾白衣苦笑,“有点失望。”
“有点?”太后挑眉。
顾白衣眼角微红,唇角扯出一抹艰涩的笑,“是很失望。”
“失望,就对了!”太后叹口气,“后宫里的女人,攒够了失望,就不会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哀家也是女人,知道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即便有儿子又如何?”
当年,她也是母凭子贵。
不对,是凭着先帝对阿鸾的愧疚,和得不到阿鸾的执念,才让他们母子一步步的登上了九五之位,走到了今日的地步。
“靠执念活着的人……很辛苦。”太后低低的开口,明明口吻极尽落寞,可神色依旧倨傲,身上的威严丝毫不减。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乡绅却义正辞严的开了口,“不管北澜摄政王和元禾公主身在何处,草民绝对相信他们的为人,若然真的要跟北澜里应外合,也不至于把孩子送进皇宫。”
一听这话,宋玄青面色骤变,张了张嘴,愣是没能吐出话来。
“二人的子女,此前因为太子殿下病重,而入宫探视,皇上不但不予以厚待,现如今还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