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也莫要太过紧张。”那道声音带着种宽容的态度,好像是长者对底下的子辈说话一样。但那声音却还是那样,不冷不热,僵硬得假的一般,更叫人放松不下来。
“来者是客。既是某引诸位来的,自然要尽这个地主之谊。”沉迷了阵,对方又似乎有些好笑,哪怕是僵硬的声线也无法阻挡对方话语中藏不住的笑意。
“若……”对方顿了顿,声音顿时沉下来,浓重的阴鹜扑面而来,让人感到阵阵寒意:“某人当真对诸位有恶意或别有所图,也不必等到现在。”
应到那个几乎是贴着牙齿和上颚的“恶意”两字,宁夏感到颅顶上的软饭都要炸起来了。
这种如锋芒在背的感觉,她还是躲远点好,总有种靠近不太好的感觉。她的第六感一向精准,这个声音的主人不管是个什么东西,反正就不会很做人,任何人到他手里走一遭,不要死也得掉一层皮
宁夏庆幸自己已经决定歇着不进去了,也不用跟这么个不知底细的存在打交道。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感觉就没这么好了。
在这的又有几个人在见证了这座塔的恢宏后会不动心。虽然对方像是明显设定这么个坑等着他们跳进去,但他们也有眼睛,能够看到巨大阴影之下隐藏着机缘和希望。
这个声音再度出现让他们警醒起来的同时,也生出期盼来。
他们来此一开始便是这道声音引导,本就是为稷下仙宫而来。
虽然不知真假,但对于修士来说,追逐机缘是本能的。即便十分有九分可能是假的,也会有无数人为了那一分机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现在他们真的亲眼见到了所谓的“仙宫”,尽管与想象中不一样,但毫无疑问应证了他们心下所想。
所以对方所说的“开证仙宫,以择新主”的话或许是真的。
对方这第二次出现,现身于这座仙宫重见天日之时,那么其真正目的不言而喻。
这或许从头到尾都是幕后之人为这座仙宫择取一位新主人所布置出来的一场戏。
成为这座宝塔的主人……哪怕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座塔的具体来历,一颗心也不禁剧烈地跳动起来,安分不下来。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不过中间的稷下仙塔却是如此显眼,矗立在中央,几乎叫人一眼就能看得见。
稷下盟是一座九层宝塔。
九是一个很奇妙的数字。自古以来便有“九”为数之极,阳数之极,用以制定层数便也为这座塔添上了极这个属性。
文昌仙君在成仙之前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凡人,科考数度失败,可能连一般举子的水平都没有。
但这样一个人偏偏就立地成仙了。带着执念,他成就的这个仙自然也印刻着他凡人时的执念。
成仙后他依旧热衷于文学,时常会到凡间搜罗不同的书籍典籍研读,从中得出感悟。他又是以那样的方式成就散仙之身,在修炼道途上自然与人不同,感悟攻读典籍成了他的一个修炼的途径。
只不过岁月漫漫,文昌终归还是一个凡人出身,不比那些正统的修士耐得住寂寞。时间久了还是会为一个人感到厌倦,于是后来他在自己故土附近建了一个书塔,然后招收了一批学生,为他们授业解道。
开始只是纯粹地教书讲书,带着一群书生,纯粹感受下当先生的体验。不过他大概真的是个奇人,得道的方式不同于常人,修炼道途也不同于凡人。
原先只是传道授业掉掉书袋子,但不知是不是传道时连道韵也一起教进去了。这些原先也是凡人的书生竟然接二连三地悟道了。
当然不可能又出一个文昌这样立地成仙的。
文昌仙君自古至今也只有一个,注定只能是他。
但却有不少听课听着听着就引气如体,从此入了修炼道途。这些人不都是与文昌一样修炼一样的道,或只是经过他启发开启了不同的道徒。
这些人后来也都成了文昌正式的门徒,经由这位教导一步步走上更高的位置。如此数千年下来文昌这一脉也形成了一个鼎盛的派系,一度堪比超级大宗。
然而可惜的是文昌不是个重利的人,他就像是上古时代出的那些圣贤一样,不求回报,纯粹只是想做自己的事情,一切随心,也不求名。
所以他底下的弟子心虽齐,但却很自由没有约束,都是各走各路的。文昌飞升后,他们便遵循这位的吩咐散了,各奔东西,真正去走自己选的路。如此这个曾经鼎盛兴旺的派系也由此消亡,留下一个个浓墨重彩地传说。
而据说当时文昌便是在一座九层宝塔中开启的传道之路。塔名“稷下”,理论上也就是众人眼前这座宝塔。
这座塔传闻在文昌仙君飞升后便不知所踪,于是很多人自然而然就以为这个仙器随同文昌一同飞升上界了。
不过这过去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很多传说也都失真,无从考究。有些传言传到别处又张冠李戴,或是被模糊了信息,往往到你跟前也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