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
“清平子。”
打开包袱,楼下传来紫霄的声音,他应了声,起身准备出去,左脚后跟不小心轻碰到凳子,没想到凳子竟翻倒在地。
清平子微觉奇怪,伸手扶起凳子,竟与大门一般,好像全无重量,又伸手试了试桌子和其他凳子、椅子,果然皆是如此。
楼下又传来紫霄的呼喊,他收起好奇之心,出门才知是北落师他们带了酒菜,叫他过去喝两杯。他正想返回屋内拿上包袱,紫霄只道不必,便锁上门,轻身落到她身旁。
临行前,司臣有交代,虽与星门为敌,但北落师是一位正直的后起之秀,若有必要,可与之为盟,有事也可以试着请教或寻助,加上之前在天齐破庙一同对敌后也有联系,清平子便视之为友。
“英仙座,你怎么了?”走近后,清平子才察觉紫霄的脸色有些苍白,之前可是很正常,他们才分开几分钟而已。
紫霄叹了口气,道:“我之前想帮少主收拾一下东西,脚刚踏入,便被劲气所伤,要不是我修为还可以,说不定已经身亡。楼阁有古怪,刚才那位老人说不可以多人住一栋,可能就是因此,道长最好也不要去其他楼阁里。”
“看来只能按分配的钥匙住人。”清平子点了点头,也明白了,为何刚才楼阁后边会传来疑似彪的闷哼,还有龙女望向他的神情,应该也是他想进入龙女的楼阁,致被所伤。
到了北落师的楼阁,果然见一张桌子摆在空旷的一楼,煤油灯发出微弱的火光,桌上放着几个凉菜,还有烙饼与酒。
三人坐下,北落师拿起酒壶斟酒,道:“路途荆棘遥远,带不了多少东西,只剩下这些,之后的路,只有找野味充饥。”
清平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我已经吃了几天野味,也没什么,只是没有酒,淡得慌。”
“只剩下两壶,道长节约些吧。”北落师说着,笑了起来。
清平子夹了些菜来吃,放下筷子问道:“北公子,我发现屋子里的东西好像没有重量,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制,感觉有些奇怪,你知道吗?”
“还有这种事?待会倒要好好瞧瞧。”北落师说着,拿出手机开机,打了几个字给他看:“明儿出了枉死城再谈。”随后对他点了点头。
清平子望了一眼四周,也点了点头。他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看来北落师多少应该知道一些,只是枉死城有些古怪,似乎不是说这些事情的地方。
“死人啦,死人啦!”
这时,楼阁后方远处传来一阵呼声,随后就是跑动或纵腾之声。北落师对紫霄使了一个眼色,紫霄会意,去唤了两个星门弟子,让他们过去看看。
“以星门的地位,造化之钥应该不会比天泰三大世家少,怎么才来你们几个人?”
“一共分了二十二块。”北落师也不藏掖,“鬼门不论,星门是大齐绝对的第一大派,自然要有第一大派的肚量,那些有实力的小门小派,没有或少,星门半卖半送,便给一块;也有将军大臣家的后辈想去,也卖给他们,最后只剩下八块。”
几人说着话,一个星门弟子过来回报,说是有人想去他人楼阁,修为不足,被楼阁所杀,成尸楼下。有些人不明所以,大喊大叫,引来围观。也有人质疑楼阁所住之人或枉死城主人杀人,要到北边去找老人理论。
北落师让他们回去早些休息,不必过问。
喝酒的过程中,又发生了几起死人事件,加上一些伤者的说明,大家慢慢明白过来,再不敢串门。
膳毕,告辞北落师二人回到楼阁,清平子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准备休息。明日或许便会进入阴川,不知何时能脱身,或许今夜是最后一次在床上睡觉。
迷迷糊糊中,清平子陡然睁开眼睛,床边的柜子上有一对微微发亮的东西,猛然坐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白色纸人的眼珠子。
骂了声晦气,抬指劲风一弹,将纸人弹飞在地上,正要躺下,瞬间心惊,旋身连挡,随后床上传来笑声,竟有一个纸人拿着纸剑,往上不断刺杀,发出有些刺耳的笑声。
清平子背靠床顶蚊帐,悬浮半空,看着纸人。数息后,被弹飞在地的纸人,又跳上柜子,慢慢往床上跳来。
剑指一凝,正想一剑削碎它,没想到纸人一声尖叫,疾速撞到他胸口,轰然一爆,万钧之力,防备不足的清平子竟被纸人撞飞,破帐腾起,胸口传来剧痛。
旋脚一勾房梁,停在空中,看着床上那只拍手叫好的纸人,有些纸灰飘落床上,正是刚才爆开的那个柜子上的纸人。
仔细感应四周,没有人的气息,清平子皱了皱眉。纸人来历不明,威力惊人,那些世家、门派子弟,应该没有这种本事和修为,除了那个本身在枉死城里的老者,不做他想。
正寻思着,床上拿剑的纸人发出一阵尖笑,清平子只感双脚一紧,扭头一看,勾住的房梁不知怎么已消失不见,竟是一个一米左右长的纸人飘在那里,抱着自己的双脚,张开大嘴,往脚上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