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济
段凝瞪了清平子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军将的不觉得有点过分吗?此事与伍修儒有多大关系?
“哈哈……”伍修儒摆了摆手,“我就喜欢和道长这种能敞开心扉的智者聊天,段将军不必在意。”
“如果伍相出镇一方,最后会变吗?”清平子又开启了灵魂拷问。
“没到那个位置,我可不敢保证。所以,道长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伍相不敢保证,贫道可以保证。”清平子的回答出乎意料,“道门自成立一来,门人有很多可以位及九五的机会,最后都放弃了,所以道门传承至今,经久不衰。那些贪恋权势地位之族,就算一时得势,甚至坐拥天下,最后也逃不过灭亡的命运,急流勇退方是真正的明哲保身之道,贫道比相爷更明白。相爷之所以不敢保证,是因为还没有完全看清权势背后的真相。得之失之,失之得之,这是一个短视与万载不息的取舍。星门需要做皇帝吗?乾坤门需要做皇帝吗?现在超然出世,仍就高高在上,将相如何?皇帝又怎样?不是贫道瞧不起他们,身为三清弟子,我的精神境界还在他们之上,所以我敢保证。”
“没想到还是掉到了道长的陷阱里。”伍修儒从位子上站起来,在书架上取出一叠旧报纸,翻出几张给清平子、宫疏雨看,“道长刚才说镐京之祸与乱,这就是答案。为名为利,不外如是。”
这些报纸上,都是多年来所记载的王朝出兵攻打藩镇的大捷。
“戈阳大捷,就是指朝廷在京兆府、风阳府交界之地与藩镇交手的戈阳会战。”伍修儒点着一张报纸,“报纸上说,王朝15万之众,大败藩镇40万大军,斩首10万。而事实是,王朝15万大军,被藩镇10万之军击溃,大败。
“戈阳会战的失败,朝廷失去风阳府最后一个郡,东部防线退回到京兆府,风阳府完全成为藩镇的地盘。藩镇虽然大胜,但未免成为朝廷专伐的对象,所以派人入京请罪,朝廷借坡下驴,诏令赐戈阳郡,这就是戈阳大捷的由来。
“15万大军,失散、阵亡超过5万,这些抚恤下去,将领们吞了三四万人头。而且,大捷嘛,斩首10万,你宣不宣传?你赏不赏?赏下去的钱,全部被将领们分了。
“看看,一个大败仗,就是因为脸面,要面子,那些本该撤职甚至该杀的将领,不仅没有得到惩罚,反而吃钱封赏,一个个被喂得饱饱的。
“更可笑的是,接下来的单村战斗,也就是王朝一个营的兵力想袭击藩镇的物资重地,在半路单村这个地方,一个小村子,遇上了藩镇的一个特战队,竟然被200人击败,死伤逃散1500余人,只好好的回来几百个,最后宣传成单村大捷,号称两千人击败两万,斩首数千。
“我说这些人运气好,藩镇的特战队不够灵活,要是放他们继续前行,前后夹击,一个营两千余人绝对全军覆没。上行下效,王朝的官吏已经懂了,镐京的大员已经明白,所以干什么事都以吃拿卡要为首要目的,打败仗都可以捞钱,更别说太后的寿诞。
“将都督当年在右军都督府,那么铁血的都督,训练出了最能打的铁军,入了中军都督府,一样无能为力。为什么?别说将领,就是一个小校,不是谁的儿子孙子,就是谁的后人,你管一管没问题,要玩真的,那就是与整个镐京朝廷为敌。
“现在中军都督府真能打的部队,只有将都督自己选拔训练的亲卫,不过两个混成军,两万多人,主要还放在镐京城,拱卫京师。这么一点人,塞牙缝也不够,只靠中军都督府,根本震慑不住那些藩镇。西线右军都督府的兵又不能乱动,慢慢拖着,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当然,也不是不能赢,这种简单的问题,我能看到,别人同样能看到,只要放手训练出纪律严明、能征善战之军,装备上现代化的武器,三五年后,中军都督府一样可以傲视天下,为什么做不到呢?
“以前不乱的时候,大齐的权贵也好,富绅也罢,勉强算个富人,现在基本上都是富豪,是豪门了,最差的也成了地方豪强。
“就说最简单、最直接的一项,你们天泰开一个厂子,里面的工人,要保证他们养家有余,三五年内要能买车买房,能做个光鲜的城里人。
“大齐这边,能吃饱就算有良心,再发一点钱给你养家糊口,那是要跪下谢恩宣扬的圣人。就这一项,中间差了多少?
“大齐乱了这么多年,那些人的财富也跟着水涨船高,谁要是敢断他们的财路,那就是寇仇,连帝王也不例外,很无奈。
“黎民的日子苦不堪言,可上层却是一日好过一日,一年好过一年,有挣不完的钱,国内不过瘾了,出国去玩儿。
“这两年,二皇子的声望为什么一下就起来了?剿灭匪盗,加上行之有效的宣传,就这么简单。这些个霸山占水的匪盗,人不像人,兵不是兵,枪炮都是王朝的淘汰品,剿不灭?笑话!
“大齐的整体经济在高辛属于中下水平,只比那些蛮荒小国之属好些,但军事实力绝对是前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