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问罪(九)
失踪十八年的弹墓葬王,在弹墓高层心中或已身亡,可他们知道,葬王,也就是剑圣裴旻,不仅没有死,甚至没有任何损伤,一旦再踏上天泰故土,京机阁已将赵正书身亡真相公之于众,悠悠之口,陈家、宗家毁矣。
宗则看了陈祖道一眼,二人后背一时汗湿,现在才发现,陈家、宗家已到了生死存亡之刻。剑圣之剑,就连乾坤门也不想与之正面交锋,只以计谋算,否则不会让她活得好好的。
“家主、宗老家主,离开吧,陈家、宗家今日已经败了。”陈祖舜缓步走到众人之前,面对白阳天,抱了抱拳,“觉宗,今日多有冒犯,在下八月十四摆酒洛郡白云山庄,陈家、宗家向弹墓各位大贤致歉,还请觉宗与诸位大贤手下留情,不要与两家计较。”
“如果人人皆似陈老先生这般以礼相待,和睦共处,不起歹意,天下必然少见纷争。”白阳天手握权杖,旋而背负,“今日双方皆有死伤,致歉不必,如果陈老先生不嫌弃弹墓之人粗鄙,八月十四一会白云山庄,把酒言欢,一饮风月。”
陈祖道老牙连咬,双拳紧握,几次想打断陈祖舜示好,心里冒起对弹墓的忌惮,又使他没有开口。陈祖舜兄弟自始至终不愿与他们一同攻打弹墓,如果没有他们,今日必败,也没有必要自讨无趣。
“家主,陈家再经不起任何损伤,就此罢兵休战,给双方一条退路,不知意下如何?”白阳天没有死战之心,陈祖舜终于松了口气,现在才回头相劝陈祖道。
见宗则也咬牙点头,陈祖道冷哼道:“不必假惺惺唤我家主,你早将自己当成了陈家之主。”说罢,扫视了弹墓众人一眼,大手一挥,与两家之人转身退走。
白阳天背负握着权杖之手紧了紧,如果不是陈祖舜等人赶到,胜负难料,今日必要血战陈家、宗家,让他们元气大伤,一败涂地。
“滚动墓主,烦劳你与四棺处理伤亡兄弟之事,我暂时离开一下。”两家之人远去不见,白阳天放下权杖,又走向法斗魁,向他道谢,随即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伐无道也死了吗?”回到密林,收拾残尸断骨,一一清点,高手中独独少了伐无道,陈祖舜看着众人问道。
没有人开口,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镇上一别,没有任何人再见伐无道,或许,真的死了。
“还不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陈祖舜一掌震碎一棵大树,喝斥一声,那些好手急忙动起来,大多奔往镇子方向。正如陈祖道的气话,他现在看起来更像家主。
看了众人一眼,心里暗叹,他本来还想问陈祖道一句:“现在可满意了?”宗家人在,终究没有出口,可不是他想给陈祖道面子,转身又去为伤重的陈祖尧疗伤。
派出警戒之人,密林中或坐或站,大多垂头丧气。
宗则看着段屏风等人的遗体,“运气真好”,这次宗家的损失似乎又比陈家大,甚至要靠陈家之人救援才能平安离开,一肚子火气。
找到伐无道的时候,他已经与江城子战得两败俱伤,浑身鲜血。眼见援者势众,江城子哈哈大笑,再起一招,转身遁走。陈家之人急忙领着伐无道回到密林。
“什么?你说临江子?那在这边杀人的又是谁?”听了伐无道简述,宗宣火气腾得冒了起来。
他们在密林中惨败至此,临江子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怎么缠住伐无道的也是临江子。到底谁是真的临江子?或者,谁也不是真的临江子!
“要不……去京机阁看……”刚开了口,流照君立马闭嘴,有些尴尬。
现在八柱不齐,京机阁连乾坤门都严词拒绝,更别说现在的陈家、宗家,想看卫星画面,笑话。何况,他们也没干什么好事,万一京机阁找茬,扣下几个要犯问罪,不是自找麻烦。
“回头画出二人画像,遍传族人,临江子也好,临海子也罢,敢与陈家、宗家为敌,杀我族亲、供奉,一并宰了罢。”陈祖道有气无力道。
伤重者疗伤多时,稳住内外伤,众人下山,穿过镇子,来到乐安郡传送门,两家之人互道珍重,分别离开。
狼居胥山就在眼前,夜色下已可远远望见,陈家众人皆松了口气。陈家两年前开启精妙护山大阵,等闲之辈,无可奈何。
“小心!”就在此时,陈祖舜面色一沉,拔剑出鞘,纵身越前,可惜已迟了一步。
一道红影自地下破土纵出,刷刷两剑,连取两命,随着尸体倒地,与陈祖舜交手一招,各自后退,已看清了袭击之人,红衣血剑,正是夜榜高手血痕。
陈祖道一个踉跄,差点吐血,敢情你们夜榜是盯上了咱们陈家,不仅抢造化之钥,现在还到狼居胥山之外等着杀人。
不出所料,随着血痕杀人现身,红灯照、七步成尸、风凛凛与一个灰衣蒙面人御风而来,落在陈家众人之外,站住四方,其中两人阻住回山之路。
陈家众人急忙围成一圈,将伤重者护在中间,也没必要向山上求援,高手几乎都在这里,山上的人下来也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