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当着陆缜和杨震的面,这些人却不敢玩什么手段明重实轻地敷衍过去,每一棒下去都是实实在在的。这么一来,可就苦了这些位了,尤其是一向养尊处优惯了薛兴,才二十杖吃下来,身子便已一颤,直接痛晕了过去。
见此情状,崔衡再度上前求情:“还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再打了,不然是会闹出人命的,那就真不好跟阳武侯交代了。”
陆缜看了地上趴着已晕过去的几人一眼,知道他们并不是作伪,便点了下头:“罢了,剩下那几十杖就权且记下吧。”本来他是因为担心手底下人会暗自留力,才报了五十脊杖的数字,既然人家都打得这么实在,自然不好罚这么多了。
不过即便这顿脊杖少了近半,剩下的惩治却是不可免的。在把他们扶起来,上了些伤药后,便有人将他们架到了外头,再拿出木枷锁链,把这十多人一溜地枷到了胡同外面示众。
等忙完了这一切,陆缜看了看天色,竟已快到中午了。便哼了一声:“今日就先不操练了,明日卯时你们再来此集合,再有敢迟到的,就不光只是吃几十杖的事情了!”
有了薛兴这些个前车之鉴,其他人纵然有些不满此时也不敢再生出与陆缜对抗的心思,全都唯唯称是,再不敢小觑了这位新来的指挥使大人。
而当他们散去,来到外头查看薛兴他们情况时,心里更是一阵发怵。因为这几人如今的处境实在太过悲惨与丢脸了——
虽说因为有厂卫两大煞神衙门在此,京中百姓都少有来此的。但这儿毕竟是京城要紧的所在,往来行人还是少不了的。如今又是中午前后,正是人们最活跃的时候,这就让许多人都留意到了被枷在胡同口处的那一排人了。
刚开始,大家只当这是锦衣卫拿了什么无辜百姓又在这儿示威呢,还感叹了几句。可等他们大着胆子上前一看后,就惊讶地发现,这些人居然都穿着锦衣卫的服色,竟都是镇抚司里的人。
这一下,可就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许多人都好奇地上前查看不说,还有站在跟前指指点点,猜测着他们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的。
不光是寻常百姓路人,就是不远处东厂的人,也闻讯来了不少。还有那认出薛兴等人身份的,更是议论不已,更有不少东厂的番子,还在那儿幸灾乐祸地谈笑起来。
当镇抚司里的人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光景。直看得他们都感到了一阵羞恼,快没脸见人了。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如今薛兴他们因为挨了板子的缘故,如今都昏迷与浑噩着呢,所以还感觉不到羞愧来。
可是,别说他们将被枷在此地示众三日了,只消半天工夫,事情就得传得满城皆知,到时候,这几位可就彻底要成为京城众人的笑柄,再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想到这一层,这些锦衣卫在感同身受之余,又生出了一丝对陆缜的畏惧之心来。都说读书人心眼多,远比他们这些武夫要难缠,原先他们还不怎么信呢,现在却是真个领教到了。
他们这些锦衣卫要对付某人最多就是用请,或是打一顿了事,可这位陆大人就不一样了,他不杀人,可却诛心。经此一事,薛兴他们恐怕是彻底完了!
由此,这些人对陆缜是真个生出了几分畏惧之心来,再不敢拿他的话当耳旁风,他在锦衣卫里立威的意思算是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