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虽在京当过差,然今时不同往昔,已有日新月异之变化,待得稍久便可感受到,非但不比江南逊色,反而在诸多方面,比江南一带好上很多!”
薛国观作为准国仗,在席间不可能不夸耀自己的准女婿,但也不能直接说准女婿如何了解,得旁敲侧击才是。
只要让客人见识到京师的诸多优点,那就等同于印证了准女婿的功绩,更何况这些并非吹嘘,而是有真凭实据的。
“确系如此,殿下自监国以来,业已实施诸多新政,摒弃陋规,实乃城内百姓之福也。譬如卫生方面,经过一番整饬之后,街头已然难见污秽之物,衙役经常进行管理,并适时泼洒石灰,有疫病之人更是得到了及时救治,疫病泛滥之状况被骤然遏制。交通方面亦是如此,今街上有舒适且干净的人力车可坐,更有廉价且便捷的公交车可乘,往后还有能够替代牲畜拖拽车辆的火车可供远途运输。”
冯铨一听薛国观的这番言语,便察觉出首辅这是想要夸赞太子爷,又碍于身份特殊,不好意思直接开口,他便搭话代劳了。
太子爷刚给了自己一份肥差,往后还会给自己一份更肥的肥差,老家还能兴办一家日进斗金的百货商店,还有编撰字典这个能够青史留名的机会。
拿了这么多好处,冯铨也得卖力吆喝一番才是,当然也不能大包大揽,说的太多,起码给次辅和汪伟留点饭桌上的谈资才行。
“在下最为赞许之方面,便是殿下用以工代赈之策来代替以往的官府赈济之法,如此一来,朝廷既能赈济灾珉,又能修建城池等设施,灾珉亦可得到果腹之物,可谓一举两得。待金山项目得以开发,户部岁入压力便可得到大幅缓解,方能拿出款项,镇抚各地,平定流寇,大定北方了。”
既然薛国观与冯铨都一唱一和地说了,吴甡也不能显得自己就是来吃喝的,怎么也要表示几句才行。
“首辅、次辅、大宗伯所言极是,殿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懂地理,会做飞艇,能造火车,堪称旷世奇才也!殿下还力主扩大翰林院之规模,增加招生数额,每年殿试两次,春秋各一次,让更多学子从中受益,待毕业之后更可就职各地,以造福四方百姓。”
汪伟对于其他方面,也不好贸然评价,但太子爷本人的才能,乃是人所供知,才思敏捷,口齿伶俐,远超同龄孩童不说,诸多更是成人都难以企及。
否则定难以在短时间内平定朝野,弹压京营叛乱,翰林院之前学子人心浮动,如今也踏实下来,扩大翰林院之规模,增加招生名额,便是绝佳的安抚之策。
“殿下有此才华,实乃朝廷甚幸,老夫在白天也见城内各处百姓生活安康,管理井井有条,连路边乞丐都甚难见到。想来之前畿辅被兵,京师遭围,百姓生活如何?可有米价飞涨之事?”
之前张溥虽先发制人,然跋扈大意,被太子抓住把柄而治罪,由此可知,太子绝非可用寻常孩童心智来衡量。
刘宗周对于一桌人都在夸赞太子不置可否,对于这位黄口之年的太子,还需要多观察,再下定论,不能被他人言语所左右。
“殿下在京师被围之前,便从过细作得知了东虏出兵之敌情,后采取管控措施,即对城内一切关于珉生之物资先行由朝廷采购,而后按照每家每户,按市价进行定量售卖。譬如米价,朝廷以每石三两银子采购,以二两银子出售。这样米商不会吃亏,百姓又不会遭受米价飞涨之苦。至于那些乞丐,已然被殿下遣人收容起来,能够自食其力,便可安排一份足以果腹之活计,否则便会恩养起来,往后不会忍饥挨饿了。”
对于不那么难解答的问题,薛国观对付起来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反之,那便是另外三人的事情了,一起过来便是可以互相配合,弥补缺漏。
“且容晚辈问一句,如此一来,米商不会有所不满?毕竟事关一笔数目不菲的银两啊!”
黄宗羲对江南商人的嘴脸再清楚不过了,莫说朝廷,连皇帝的面子都得看心情来给,偷税漏税更是司空见惯,怎么京师这边的商贾就愿意服从朝廷额安排呢?
“太冲有所不知,早在殿下监国之初,各行各业的商贾们也不是没闹过,但殿下行雷霆手段,查抄了偷逃税款商贾,并命其将过往五十年偷逃差额不足,否则便要抄家发配之后,商贾们便再也不敢恣意妄为了。尔后,殿下命每个行业都成立一个商会,每个行业的商会设有一名会长与两名副会长,诸多商会又组成了总商会,朝廷有事便可直接通知总商会会长。若是加入商会,便可参与分配市场份额,否则便与偌大的京城绝缘了!譬如茶业行当,今京城里就剩下十几家茶商,这些茶商便可瓜分百万人口之市场,每家都能得到极大的利益,任谁不动心?”
冯铨认为太子爷最在行的事情便是收拾商贾,在雷霆手段打击之下,以往那些眼高于顶的商贾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光有打击手段还不够,还要恩威并重才行。
听太子爷的话,每年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否则尽快滚蛋,省得连累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