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了,而布延还在纠结于到底是打还是退。
战场的情况逐渐明晰起来,仅存的清军各部纷纷开始自行撤离战场,说好听是“撤离”,直白点就是“溃败”。
位于北线的各部战败,导致门户洞开,被明军长驱直入,很快便切断了这一带的清军与鄂莫克图所部之前的联系。
被包围约有不到三个牛录,分属于布延、王世选、潘孝和三部,以王世选所部最多。
布延适才犹豫了一会儿,便让所部再遭重创,先后被狗蛮子打死上百人之多。
这会儿所部士卒就剩下一百来人,算是他领兵打仗以来最为凄惨的一役了。
重要的是,是役还没打完呢!
听亲兵急报,北面已经出现了狗蛮子!
西边是壕沟,南边和东边都是敌军,这便意味着己部已经被狗蛮子给包围了。
要是不想继续厮杀,可以选择投降或者往壕沟那边冲。
就算已经没有任何出路,投降也是布延根本不想考虑的事情。
冲壕沟的话,那势必要面对城头守军的炮群轰击。
上百门火炮打己方不足千人,那跟主动找死没啥区别!
“快!都跟爷往北冲!”
趁着北边的狗蛮子立足未稳,包围圈还没有完全合拢之际,布延决定立刻带兵冲过去与鄂莫克图所部汇合,再晚的话,那边真的要被狗蛮子给一口吞下了。
“王额真!有劳你率部阻击追兵!报效皇恩的时候到了!”
光这么冲还不行,布延得把身后的事情安排妥当才行,否则前面还没撕开缺口,身后啊的追兵就上来了,己部便要腹背受敌了。
“你……好吧!”
王世选没料到这厮居然如此厚颜无耻,将阻击明军的重任扔给自己,光凭手里的这点人,焉能迟滞明军的猛攻。
可想到自己尚在沈阳的家人,王世选也只能无奈地从命了。
八旗老爷是人,在危急时刻必须先行保全人家。
作为奴才的汉军都是系不足惜的货色,也就比包衣们强点有限。
“正红旗的勇士们随我杀回去,杀死一个狗蛮子,赏银千两!”
这会儿王世选必须开出重赏,要不然都无法激发将士们的斗志。
可就这样,应承者仍然是寥寥无几。
己方都已经兵败如山倒了,谁还信他的鬼话?
连性命都快保不住了,没人在乎那千两赏银了。
打个屁的蛮明皇城啊?
进了城之后,连条河都没打过去。
再不跑就再也跑不了了,此时“风紧扯呼”才是保命之本也!
千两赏银留着给额真老爷买棺材吧!
咱爷们不陪你玩了!
有缘的话,出城再见吧!
“下地洞啊!”
“快啊!”
汉军正红旗的溃兵均已无心恋战,稀里哗啦地往洞口跑。
“站住!后退者死!”
王世选气得暴跳如雷,恼怒之下,想都不想便挥刀砍杀了一名逃兵。
此举却直接激起了逃兵同伴的怒火,立刻张弓搭箭,对准王世选便是一箭。
“啊……”
这位固山额真现在才知道那些死于乱军之中的将领到底是怎么死的,原来如此。
可是开弓的距离极近,使得面部中箭是无药可救的,被箭头射穿嗓子,当场毙命。
“额真死啦!”
“狗蛮子冲上来啦!快跑啊!”
“轰……”
这下现场就更加混乱了,炮声一响,附近爆炸连连,连王世选的亲兵都顾不上给主子收尸,撒腿就跑。
那名适才开弓放箭射杀王世选的披甲兵也跟着大伙赶紧跑,可是跑着跑着,忽然想起一件事。
既然固山额真死了,那自己干嘛还跑路呢?
不应该回去用他的尸体做投名状来乞降大明不是更好么?
稍微犹豫了片刻,这货便反其道而行之,开始背离众人。
毕竟这份见面礼是很有分量的,他想着起码能换自己一条命吧!
反正就是孤家寡人,在辽东也没啥亲戚,亲戚都死在关内的大清……狗鞑子手下了。
等投了大明,转回身再去给死去的家人报仇!
“挨个捅一遍!莫要放过装死的!”
“是!”
近卫营很快便追了上来,看到遍地的尸体,带队的军官立刻吩咐了一番。
宁可多费些力气,也不能让任何一只背负血债的狗鞑子活命。
至于那些哭爹喊娘的伤兵,能站起来走路,还可以活。站不起来的,那就永远都不需要再站起来了……
“大爷饶命啊!”
“呀?还真有装死的!”
“大爷饶命!这是我家固山额真,乃是旗主,适才被我放箭射死了!”
下手的披甲兵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