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只觉千百道真气如江河汇海,滚滚不决的疾速涌入自己督脉,周身如皮球膨胀,”哧哧”激响,白虎皮衣细纹迸裂,就连自己皮肤亦越绷越紧,青筋怒暴,似乎稍不留神,就会炸裂成万千碎片.
心中大骇,纵声狂吼,将真气汹汹冲向双掌,默念苍梧解印诀.绚光怒舞,轰隆狂震,整个山洞仿佛都随着那中央石柱螺旋扭动起来.”轰!”
光芒狂暴,炽白一片,蚩尤双臂巨震,”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与烈烟石双双后翻跌飞,气旋登消,延维等千余人如被巨浪推送,纷纷四抛翻弹.
几在同时,绚光如狂涛炸涌,层层叠叠地朝四面八方咆哮狂撞,”嘭!嘭!”石柱陡然断裂迸炸,气浪掀飞,碎石乱舞,四周惨叫迭起,霎时间,边有数百人被乱石打成柿子,鲜血激射.
余下的千余人拔地飞撞,被那霞光气浪死死地挤压在四壁上,呼吸窒堵,动弹不得,只听”咯拉拉”脆响不绝,身后石壁急剧龟裂,忽然轰隆迭暴,震耳欲聋,万千道光柱从裂缝中纵横射入,那坚不可摧的石壁竟瞬间寸寸炸散,朝外轰然怒舞.
众人惊呼如沸,冲天四飞.
狂风呼啸,铜链飞扬,蚩尤和烈烟石气血翻涌,齐齐破空冲起,耳畔轰隆怒震,夹杂着林雪宜的咯咯大笑,以及延维气急败坏的凄厉嚎叫:”三天子之都毁矣!”
烈烟石眼眸望去,那道锁链依旧锁扣在自己的皓腕上,另一端仍与他的手臂紧紧相连,心中一紧,有徐徐的放松,手不清是失望,喜悦,恐惧还是悲凉.
前方,那高插入云的苍梧巨树正斜斜的倾倒.万里蓝天,霓霞奔泻,无数道姹紫嫣红的火浪纵横飞舞,流星雨般的呼啸冲落,撞入沧海,撞入大地,红光摇曳吞吐,轰鸣四起……
是不是为了这一刻,为了这一场属于他和她的烟火,这个世界就此毁灭了呢?她惘然地凝视着这壮观瑰丽的奇景,呼吸如窒,泪水迷蒙,嘴角却泛起了一丝凄楚而甜蜜的微笑.
在这万物焚灭的时刻,在着虚浮无依的狂风中,统治的心底突然变得说不出的温柔和宁静.不在去想无法想起的过去,也不在去想不敢设想的未来,任凭着命运的锁链连接着他和她,跌宕在漫天怒啸的火浪之间.
当时时,一道炽烈紫火不偏不倚,狂飙似的怒撞在铜链上,”嘭!”火光炸舞,两人身形一晃,顿时朝下抛落.
漫天霞云如旋涡怒转,滚滚崩塌,火球激吼,在他们四周交错冲射,蚩尤心焦如焚,四下扫望,纵声大吼道:”紫苏!紫苏!”声音如惊雷回荡,在刺耳轰鸣声中历历清晰.
过不片刻,南面遥遥传来晏紫苏清脆的笑声:”鱿鱼!鱿鱼!我在这里!”越来越近.蚩尤大喜,拽着铜链转身冲去.
烈烟石心中巨痛,如梦初醒,泪水险些又夺眶而出.
轰隆声中,只听林雪宜在耳畔笑道:”啧啧,小丫头,瞧你像千年不化的冰山,怎地会为了着楞小子春消雪融,六了这么都的眼泪?要不要姐姐我帮你杀了他和那小妖女,为你出一口恶气?”
话语未落,身上陡然剧痛,八道铜链齐齐收紧,烈烟石大懔,叫道:”蚩尤小心!”
气浪狂卷,人影闪烁,”咿呀”怪叫声不绝于耳,那二八神人不知何时竟从火风瓶中冲出,各抓铜链一端,朝外交错飞掠,”叮啷啷”铜链急收,两人登时相撞一处,挣脱不得.
太阳乌”嗷嗷”怪叫,驮着晏紫苏疾冲而来,巨翅狂拍,想将树妖拍开,却被其回掌猛击,震得冲天飞起.
蚩尤喝道:”妖女,说好了,解开封印,便断开这两仪八卦来链,又想反悔么?”
林雪宜飘然而来,左手提着延维,右手握着那八角青铜瓶,双腕,双踝上的铜链已然震断,咯咯笑道:”小子,年纪轻轻,何以记性却如此之差?我只说你解开封印,我们便能离开三天子之都,可没说帮你断开神链.再说你们身上的两仪八卦链与我的铜链大不相同,是伏羲,女娲亲手所铸,坚不可摧,我又有什么能耐断开?”
延维摇头大笑道:”噫嘻!苍梧封印乃天遣之印,孰敢解之,必遭大难耳.黄毛小儿作茧自缚,引火烧身,活该,活该.”四目怒火欲喷,幸灾乐祸,显是对他恨之入骨.
蚩尤大怒,这才知道中了老妖女的圈套,真气暴涌,奋力拽扯,”当啷!”八链剧震,二八神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怪吼交错,拽紧铜链,环绕着两人回旋疾冲的几圈,重又五花大绑.
蚩尤吞吐了延维等千余人的真元,此时体内真气之狂猛,已臻神级,再加上烈烟石之力,几可开天裂地,但那铜链毕竟是上古两大蛇帝炼造的神器,任由他们如何挣扎,始终纹丝不动.
火浪呼啸,炎风鼓舞,八树妖拉扯他们,朝下急速冲去.\
晏紫苏怒极,奈何所有的蛊毒,暗器都已被延维收到火风瓶中,想要与她拼死一搏,亦无半点儿胜算.只得骑鸟尾追,咯咯笑道:”想不到堂堂蛇族亚圣,不死国主竟是个卑鄙无耻,恩将仇报的蛇蝎毒妇!你如此报答恩人,对你自己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