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鼓舞,指动着她雪白的长发,锁链叮叮脆响。
蚩尤呆呆地握着她冰冷的手腕,胸膺郁堵,难受已极,突然想起多年前,第一次在日华城的驿站与她相见的情景。想起那一刻,杨花飘舞,从她四周掠
过,她低头轻轻地吹掉粘在衣袖上地一丝杨花。雪白的长发徐徐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地圆弧。想起那三十六只银环突然飞散,随着如波浪般鼓舞地长发,在风中回旋
环舞,忽聚忽散……圣歌妖妖手打。
命运冥冥难测,就象那三十六只变化无形的银环,在风中聚散无常,在每一个交错的刹那,变幻出诡谲的图案。
那一刻,无论是他,抑或是她。又岂能料到彼此之间竟会发生这样难解难分的孽缘呢?
又是黄昏,落日熔金,半天蓝穹半天云海,雪岭如金山,在霞云中若隐若现。
山岭下是连绵不绝地碧翠森林,夹杂着大片的鲜绿草野,以及艳红如云霞的漫漫杜鹃花。
山岭上融化地冰雪汇作清澈小溪,潺潺地穿过树林,流过山脚,宛如玉带蜿蜒。野鹿、羚羊成群结队地在溪边低头饮水,一阵狂风刮来,林涛呼啸。它们又纷纷受惊奔走。
拓拔野骑在龙马之上,仰头眺望,那巍巍雪峰宛如金剑,高耸破空。心中悲喜交织,相隔数年,终于又见到了这至为雄伟壮丽的昆仑山。只是山河依旧,人物全非,当然蟋桃会时地盛景如今再也看不到了。
晏紫苏乘马徐行,传音道:“后天便于工作是西陵公主出阁之日,各族派了许多贵候、使臣,前来贺喜,暂时都住宿在那‘七星驿站’内。等到明日清晨,众人来齐之后,方才凭借请柬,一齐上山。”纤手指处,远处山林碧野之中,几座石楼参差而立,颇为醒目。
蚩尤“哼”了一声,扬眉冷笑道:“西王母生怕我们搅了她招赘女婿的好事,我偏要闹他个天翻地覆!驾!”猛地扬鞭纵马,当先冲过溪流,惊散鹿群,朝那驿站飞驰而去。
晏紫苏抿嘴微微一笑,策马疾奔,远远地传音笑道:“拓拔太子,当日你与龙妃大婚之日,姬小子派公孙婴候前来捣乱,此番你可要以牙还牙,也抢他一回亲娘了!”
拓拔野莞尔失笑,想起纤纤,心头一暖,热血如沸,暗想:“好妹子,我绝不会让你嫁与这人面兽心的妖魔!”双腿一夹,纵马紧随其后。
昨日冰夷死后,三人将她埋葬在凤冠山顶,而后又回到谷中,彻夜倾谈,互相述说了这几年间发生之事,说到快慰处,齐声大笑;说到愤懑时,纵声啸呼。人生有知己相慰,无论悲喜怒恨,都倍觉痛快淋漓。数年未见,彼此间不但没有半点生疏拘谨,反倒更觉亲密无间。
听说流沙仙子、淳于昱尽被九天玄女掳去,蚩尤的担忧反倒稍有消减,水圣女即便再过歹恶,终究虎毒不食子,“阴阳圣童”若是落入她的手中,至少不会有性命之虞。
三人议论半夜,认定九天玄女乃鬼国之枢纽。姬远玄近日大婚,乌丝兰玛必会赶往昆仑庆驾,与其盲目地四处寻找其下落,倒不如守株待兔,结网候鱼。只要能擒伏水圣女,不但可救出流沙与“阴阳圣童”,还有望提穿帝鸿身份,阻止纤纤婚礼。于是乔装化容。全速赶来。
三骑风驰电掣,很快便掠过草野,到了那驿站之外。
远远望去。旌族林立,炊烟袅袅,兽骑星罗棋布,到处都是穿行不绝的各族使者,人声鼎沸,笑语不绝。
三人翻身落马,将缰绳绑在树干上,径直朝驿站内走去。触目所及。周围群豪大半都是当年蟋桃会上见过的权贵,有的虽然说不出名字。却也颇为眼熟。反倒是他们乔化作南荒蛮族,无一人认得。
蚩尤与其中不少人在缰场上交过手,此刻此地相逢,感觉珠为奇怪。当下谁也不理,昂然朝里走去。他虽然容貌全非,但那卓然不群的桀骜气势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微觉奇怪。圣歌妖妖手打。
忽听南边鸟啼如潮,众人拍手笑道:“新朗的使者来啦!”欢声雷动,竞相蜂拥而去。
拓拔野转头望去,只见一行鹰骑从天而降,数十名土族贵候翻身跃落,与群雄说笑问好。其中除了涉驮、计蒙、包正仪、姬箭萧衣等旧识之外,还有一个气宇轩昂地男子,长得与姬远玄颇有几分相似。
晏紫苏传音冷笑道:“姬小子倒是将七姑八婆全都叫来啦。”知道拓拔野被封地渊三年,对大荒新晋人物大多不训,于是稍加解释。hi./游牧之神
原来那与姬远玄有几分相象的国子原来是其堂弟,叫作姬孟杰,是土族长老会中最为年轻的一个,为人倒也算公正坦直,颇受众长老器重。传闻姬远玄有意将他栽培为大长老,所以族中溜须逢迎之辈对更加热中。
拓拔野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极为大胆地计划,正待传音蚩尤二人,忽然又听“轰轰”连声,几道绚光从石楼上冲天飞起,当空炸散,化作缤纷彩纸,徐徐飘落。
遥遥望去,正好形成一行大字:“金土相生,五行天定,阴阳共济,四海太平”。群雄爷头喝彩,笑声、声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