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昆仑山上下乱作一团,众宾客七嘴八舌,声如鼎沸,都天猜测究竟是谁胆大包天,竟敢纵火昆仑,行刺驸马。
惟有少昊哈哈笑道:“大吉大刺!大吉大刺!咱们金族招了个好女婿!”见他满脸得意,英招等人则摇头苦笑,不安中又似有些懊悔,拓拔野登即悄然,明白多半是这小子惟恐天下不乱,搅得这场好局。
啼笑皆非,正想传音询问究竟,又见人潮分涌,姬孟杰逆向而行,独自一人朝殿后无人处走去。心中一动,和蚩尤、晏紫苏低声道:“你们去和少昊会合,我去去就来。”转身拨开人群。随行其后。
姬孟杰穿过殿廊,绕过偏屋,朝驿站后的树林走去。
拓拔时隐身悄然随行,只等到了林中,立即种神到他体内。如此一来。明日婚礼时便可当着各族群雄之面,以牙还牙,以“姬孟杰”地身份。痛斥姬远玄的帝鸿奸谋,搅得他方寸大乱。无所遁形。
然而方往前林中,立觉不妙,一股极为强猛地念力如狂潮汹涌,迫面而来,拓拔野闭气敛息,凝神望去,但见一个白衣人遥遥站在大树之下,衣袂翻舞,赫然竟是广成子!圣歌妖妖手打。
心下大凛,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行踪,故意诱伏偷袭?登即止步不前。
念头未已。隐约听见姬孟杰传音奇道:“大哥,主公不是说好了婚礼之后再动手么?怎地现在便行动了?”
“大哥?”拓拔野心头又是一震,难道这“姬孟杰”竟是那郁离子所化?又惊又疑,只见广威子摇了摇头,嘴唇翕动,朝着“姬孟杰”传音入密。
他真气雄厚,传音话语无法截听,拓拔野只得凝视其嘴唇,聚念辨析,断断续续地读出了一些唇语。似是在说山上的大火并非他们所放,刺客也不是他们的人,多半是九黎苗族前来捣乱。问他昌否发觉宾客之中,有乔化混入地奸细?
拓拔野心中嘭嘭大跳,想不到少昊和自己这番“配合”,竟歪打正着,撞见了这两兄弟。
不知他们说的“婚礼之后再动手”指地又是什么?难道……难道竟是想要行刺西王母,让已成为“金刀驸马”的姬远玄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坐收金族么?一念及此,心底大寒。
凝神再辨,广成子嘴唇翕动,似乎在说九天玄女已擒获淳于昱和流沙仙子,有这两大妖女作替罪羊,原先的计划也要更改一番。趁着眼下少昊越狱回到昆仑,再重新嫁祸,让他与蚩尤背此黑锅。
郁离子传音笑道:“此计大妙!少昊那饭桶来得不早不晚,蚩尤小子又偏偏在此时派来刺客,真是天助我也!等一切既定,主公更可以此为由,大举征讨九黎苗军,到了那时,金族也好,火族也罢,再也没法推三阻四了!”
听到此处,拓野再无怀疑。
倘若白帝沿在,少昊未囚,姬远玄必不会这般心急,但眼下障碍俱已扫清,大荒各族都已惟他马首是瞻,无须靠山,对于西王母这等睿智远谋、又极具主
见地女中帝杰,及早铲除才是上上之策。加上广成子、郁离子一心继承母志,夺立寒荒国,自是对这最大的绊脚石必欲除之而后快……越想越是凛然,背上凉飕飕的
尽是冷汗。
思忖间,广成子嘴唇翕动极快,又不知说了些什么。
郁离子点头传音笑道:“机不可失,时不我待。走吧,大哥,别让玄女等得急了。”和广成子并肩乘风冲掠,飞向玉山顶颠。
拓拔野微一踌躇,情势危急,关乎王母生死,慢上片刻,便可能莽送全局,现在若赶回去叫上蚩尤等人,势必再也无法追上广成子兄弟了!当下顾不得其他,御风冲天,继续隐身追随其后。
夜色沉沉,巍峨的昆仑山在深蓝的天穹下仿佛沉睡着地巨兽,远处火光依旧冲天吞吐,冒着黑紫色的浓烟。
郁离子二人左折右转,贴着漆黑幽冷地山谷飞行,若隐若现。
广成子修为极高,靠得太近难保不被他念力探觉,拓拔野远远尾追,始终相隔了两百丈地距离。
狂凛洌,越往上飞,越是冰寒彻骨,仿佛瞬间便从盛夏进入了严冬。上方不时有雪崩乱石扑面撞来,隆隆之声回荡不绝。
将近山顶,广成子兄弟忽然变向冲入北面的峡谷之中,消失不见。
拓拔野心中一凛,加速追掠,绕过山崖,前方三座尖峰参差破空,白雪皑皑,在月光下银亮如镜,却又哪能照见半个人影?
风声呼号,拓拔野凝神扫探,方圆千丈之内,亦察觉不到半点异响。又是惊怒又是懊恼,想不到这等紧要关头,竟会将他们跟丢了!如今纵虎归山,天地茫茫,又当何处找去?h./游牧之神
思绪飞转,突然灵机一动,运足真气,朝着远处王母宫纵声狂呼:“有刺客!有刺客!有刺客行刺西王母!”
声如雷鸣,在群山间滚滚加荡。
山顶他妈的一盏盏地亮了,惊呼呐喊声遥遥传来,此起彼伏,空中飞骑纵横,火炬闪烁,也不知有多少禁卫正朝王母宫赶去。
拓拔野转过头,瞬也不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