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生员不得议事乎?”
“回避下,今朝廷欲行昔日之弊政,学生乃是不得已而为之!”
“哦?弊政?说说朝廷行何等弊政了?朕焉能不知?”
已经让开大殿中间位置,推到一旁的文臣则在为这名同僚之子感到惋惜。
既然令尊都能官至部郎,你这当儿子的怎能掺和到抗税请愿的队伍之中去?
若是陛下心情甚好,或许可以饶你不死,否则被发配至矿区挖矿,只怕会生不如死!
“陛下,学生以为商税便是弊政,商税之害乃是众害之首也!若朝廷非但不取缔商税,反而加征商税,则商贾无利可图,亦使售价上涨。物物皆涨,则百姓不能自给自足,贻害甚重。朝廷欲夺珉之财,加赋于商贾,致使万千百姓生活贫苦,我大明必被此弊政所害,学生常思社稷前途,焉能熟视无睹?”
陈子龙觉得虽然自己是头一次面圣,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忐忑,但一番慷慨陈词之后,感觉痛快了不少,而且应该把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说清楚了。
“商贾无利可图!说得好呀!你可知扬州瘦马售价几何?”
“……学生不知!”
“你可知扬州瘦马所售对象以何人为主?”
“……这……”
“朕来亲口告诉你,扬州瘦马低价为二三百两一匹,高价逾千两之多!购买者以商贾为主,正是适才出自你口的那些无利可图之商贾!既然无利可图,那还能一掷千金,购买瘦马呢?陈子龙,不由你来为其解释一番,如何呀?”
“……学生……”
陈子龙没想到皇帝会向自己提及扬州瘦马一事,而且居然能将扬州瘦马与商贾联系到一起,皇帝如此反驳,用意很明显,就是在说商贾赚了钱又不肯缴税。
“朕可以告诉你,现在河上所驶之运盐商船,每十有七八船,甚至九船为私盐,而官盐却寥寥无几。为何如此?便是因为私盐可无须上税!各地官商勾结,尤其是两淮官员普遍与盐商勾结起来,偷逃税款,致使朝廷每岁既得盐税金额骤降。盐商与官员得了好处,便可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到了扬州,一人购置两匹极品瘦马都不会眨眼!陈子龙,你天天为商贾们说好话,你可曾接触过商贾?知晓其收入与生活如何?若是一概不知,便得出朝廷盘剥商贾之结论,便是坐井观天、闭门造车矣!浙江茶课收入每岁不过数百两银子而已,即便按照一千两银子计算,朝廷商税为三十税一,售出茶叶折银也不过三万两而已。陈子龙,你觉得浙江一隅每岁只能卖出这点茶叶否?若是由你来稽查此事,你该当如何?是与此等奸商同流合污?或是与其势不两立?”
“……”
陈子龙是没想过皇帝会说出如此能够结合现实状况的言辞的,一时之间也无从反驳。
因为他知晓的都是大道理,完全脱离了实际情况。
盐商如何生活,他全然不知。
扬州瘦马也只是见过,听说过其高额的售价,仅此而已。
倘若盐商当真可以一掷千金,轻松购入扬州瘦马,这就与无利可图决计联系不上了。
“朕在移驾南都之前,便在对岸的扬州停留过些许时日,自然了解一些内情。众所周知,田贵妃出自扬州,当地官吏与商贾见朕不收其好处,便纷纷送给田贵妃。陈子龙,你可曾知晓盐商送给朕之贵妃的是何物?一座逾七尺之高的斑斓珊瑚!两淮产此物么?非也!乃是购自广东!据说花费万两不止!此物能中兴大明么?自然不能!此物能击退东虏么?自然亦不能!然此物能讨好朕,这便是那些盐商送礼之初衷也!陈子龙,你认为朕当是该收如此礼物还是不该收呢?收了可否是昏君?不收可否是明君?”
“……”
盐商居然如此行事?
陈子龙在心里腹诽不已,如此一来,岂不等于枉费了士子们的一番心意么?
倘若此事当真属实,那以后可是要与两淮盐商划清界限,以免被牵连其中。
“朕于崇祯二年下旨恢复东林名誉,修缮东林书院,而今岁乃是十二年,刚好十年光景!朕知晓你与夏允彝、杜麟征二人亦在崇祯二年,于松江组建‘几社’,志向与东林大同小异。然十年已过,东林依旧执迷不悟,宣称消除弊政,停止加派,实则以抗拒征收商税为己任,拼命加赋于农户!张溥、张采二人斥资四十万两从朕这里买了两个侍郎之职,此二人自就任之日起,便频频上书,要求朕下令朝廷削减商税,其心昭然若揭。不若如此,背后出资之金主焉能轻易放过此二人?买官所耗费这四十万两银子便是从欲征商税里扣除而已!朕想知晓,你可认为朝廷理应少征商税,多征农税乎?”
崇祯现在后悔得要命,当初魏忠贤就应该彻底将东林连根拔起才对,不然哪还有当下如此烦心之事?
东林就是一群恩将仇报的白眼狼,真是看错这些道貌岸然之徒了。
除了少数像首辅瞿式耜这样的之外,都应该去戍边或者挖矿!
“……或是……”
“你可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