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爷此言差矣,”就在朝堂雅雀无声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在朝堂上发表意见的英国公赵栋忽然出列,沉声说道,“我大元乃礼仪之邦,西凉皇子远道而来,我们更应该好好地招待,依下官拙见朝廷应当严惩伤害西凉二皇子的江湖人士。”
此时,坐在上首的南宫烨微微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是眸光深处多了几分晦暗。
英国公府,最近蹦跶的有些厉害啊!
“英国公这话,下官倒是听不明白了,”礼部侍郎姜明烨忽然出列,言语中的讥讽不言而喻,“自西凉二皇子进入我朝境内,礼部使臣热情接待,从不曾怠慢过半分,可西凉乃蛮族之后,西凉人行事更是张张扬肆意,那二皇子之所以会被人打掉门牙,完全是咎由自取!怎么英国公反倒里外不分了呢?”
“姜大人,这话言重了些!”赵栋不悦的拧起了眉头,正准备争辩的时候,却听到上方传来了一道急促的咳嗽声。
南宫烨清了清嗓子,眼神越发的锋利了,“这件事的起因在于西凉二皇子太风流,不必再争辩了,姜明烨,吩咐礼部好好地招待二皇子。”
“是,下官遵旨!”姜明烨连忙应了一声。
“退朝!”
随着内侍的声音骤然响起,南宫烨转身回了勤政殿。
一刻钟后,叶骏走进了殿内。
“自朕临朝以来,英国公在朝堂上一直都是木桩一般的存在,”南宫烨放下了手中的狼毫,若有所思,“朕思来想去,总觉得英国公不太对劲。”
“铃儿以及二位嫂嫂都不曾与英国公夫人起过争执,可英国公夫人却三番四次的在公众场合,明朝暗讽家中女眷,”叶骏微微垂眸,面色肃穆的说道,“臣已经提审过王氏一回了,只是她的嘴很严,臣至今都未曾探出半点消息来。”
最重要的原因,是王氏的身上有诰命。
所以叶骏不能直接对其用刑,而王氏也是仗着这一点,才会将嘴巴闭的那么紧。
“不过,”叶骏轻蹙眉头,面露犹豫。
“有话直说,”南宫烨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在朕的面前,你可以畅所欲言。”
“臣在王氏的身上没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所以臣就顺着王家查了下去,结果倒是有了一些意外的收获。”叶骏想了想,将置于袖口中的账本呈了上去。
“这是?”南宫烨翻看着账本,眼底的疑惑,越来越深。
“臣费了些功夫,查到了王家的账本,”叶骏轻声解释道,“陛下应该也清楚,王家祖上便是粮商,这些年的生意越做越大,四十年前,通过老英国公作保,王家成了皇商之一。”
“这些,朕知道。”将账本前前后后翻了一遍,南宫烨还是没能看出其中的问题,“不过王家每年上缴给国库的赋税,只多不少。”
“只怕王家贪墨的银两,比他们上缴的还要多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叶骏紧绷着脸,语气沉沉的说道,“王家作为皇商,一直都是军粮的供应商,只是他们却暗中克扣军饷!陛下怕是不知道,三十六年前的西风城一战,王家送到前线的军饷有多差!”
那一战,是藏在叶骏心中抹不去的一条血印!
时至今日,想起那一场血战,叶骏依旧忍不住会颤栗。
那些与他并肩作战了多年的兄弟们,未能吃饱喝足就被迫上了冷酷无情的战场啊!那些鲜活的生命啊,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血泊中——
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保家卫国,可到头来,竟然都做了饿死鬼!
叶骏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眼前仿佛又浮现了当年在战场上的那些画面!
“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了解清楚这件事之后,南宫烨气愤不已!
“王家,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贪墨军饷?”
“陛下息怒,”叶骏连忙出言安慰道,“微臣觉得顺着王家这条线继续往下查,多抓取一些证据之后,再惩处王家也不迟。”
“就依照你说的办吧。”南宫烨想了想,又问道,“朕打算派一队飞龙骑暗中保护叶家女眷的安危。”
“微臣多谢陛下!”叶骏感激的跪地行礼。
“你快起来吧,”南宫烨连忙上前,将其扶起,“如今朕对忠国公府的青睐,反倒成了你们的负担,藏在暗中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几次三番的想要挑拨朕对叶家的信任,朕又岂能让他们如愿?”
“陛下英明。”叶骏诚恳的说道。
辰时初,打扮成了小书童模样的铃儿,顺利地走进了大理寺的监牢。
大理寺专门负责刑狱案件的审理,因此大理寺的监牢里关押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杀人歹徒,而英国公夫人王氏便被关在了监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
“你来做什么?”锁链声响起的时候,王氏抬眸的一刹那,正好看清了铃儿的脸,不悦的冷笑出声。
“你双目无神,印堂发黑,瞧着应当是时日无多了。”铃儿看着她,眼神中忽然生出了几分怜悯。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