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丁凯的性命的吧?”铃儿低头看着那封控诉状,微微蹙眉。
“自然,如今丁凯是他唯一的子嗣,他不可能会放任不管的。”叶骏轻叩桌面,眸光深处闪过一抹深思。
“叶骏哥哥,我有个疑问。”铃儿转过身来,双手轻轻地搭在了他两侧的肩膀上。
“嗯?说说看?”叶骏轻柔的揽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地贴着她的额心,温柔的翘起了唇畔。
“安阳王自幼身体孱弱,从前钦天监的人也说过,他很难有子嗣,对吧?”铃儿微微侧着脸,对上了他那双充满了深情的温柔眼眸,轻声问道,“邱丁氏之所以修建兰丘书院是为了给丁凯续命,因为丁凯先天不足,那么安阳王呢?一个自幼就被判定孱弱的人,怎么会突然孕育了子嗣?”
“有两种可能。”叶骏拧起了眉头,若有所思,“第一种可能,安阳王在撒谎,当初钦天监替他批的命格,是假的。”
“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吧?”铃儿摇头否决了这种可能,“安阳王出身一般,母族势微,更何况他不可能瞒过宫中那么多人的耳目啊,而且隆庆帝多疑,如果安阳王自幼孱弱是装出来的,他怎么可能会不怀疑呢?”
“那就只剩另外一种可能了。”叶骏看着她,眼底闪烁着点点光芒,“邱丁氏为什么会用这么恶毒的法子去延续丁凯的性命呢?一定是有人告诉她的,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安阳王。”
“是啊,那么话又说回来了,安阳王为什么会了解这个续命的法子呢?”铃儿轻笑了一声,言语中的讽刺不言而喻。
“根据天鸣给出的线报,丁凯今年不过双十年华。”
“可是淮山县二十年前就开始有人失踪了……”
“你的意思是?”叶骏瞬间领悟了铃儿的言外之意,他的目光越发的凝重了,”我会让人暗中调查这件事。“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铃儿轻垂眼眸,低声说出了这句话。
如果最终查出那些无辜百姓的失踪,与安阳王有着莫大的牵连——
“大嫂早上给我送了鸡汤小馄饨,”铃儿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她趴在了叶骏的肩膀上,声音有些沉闷,“大嫂说她想回长安了。”
虽然大嫂已经解释过了回去的必要性,可铃儿的心里依旧有些不舍。
一刻钟后,听完了她的转述,叶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大嫂,很聪慧。”
“叶骏哥哥,你也支持让大嫂回长安吗?如果连你也支持,那大哥肯定是愿意的吧?”铃儿咬着唇畔,清澈无辜的眼眸中蓄满了不舍的泪水,“其实大嫂的顾虑,我都明白,我就是不想……”
叶骏没有说话,而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
然后小心翼翼的捧起了她的脸,在她圆润的脸颊上,落下了浅浅一吻。
“不是还有我吗?嗯?”
“叶骏哥哥……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会变得那么快么?”铃儿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眼底忽然生出了几分自嘲,“离开长安前,我曾和书雅姐姐好好地谈了谈,我以为……她会是我们永远的后盾呢。”
柳书雅是皇后,又深得新丰帝的喜爱,更是早早地就诞下了皇长子,她的地位,不言而喻。
“人,都是会变的。”叶骏揉了揉她的脸颊,温声宽慰道,“若她只是柳书雅,而你也只是铃儿,你们之间的感情自然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可如今她不仅仅是柳书雅,她还是大元朝的皇后,新丰帝的妻子,太子的母亲;而你呢?你也不仅仅是铃儿了啊,你是正二品的固伦郡主,是我叶宸的未婚妻。”
“身份不同了,心境自然也会发生变化,那么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会不一样了。”
“嗯。”铃儿闷闷的应了一声,不去纠结了。
冯春儿的动作很快,当她决定要走的时候,不到黄昏,就将行李都收拾妥当了。
叶宸低头捧着一杯茶,眼底盈满了苦涩。
“原以为洗清了当年护国公府的冤屈,自此以后便能好好地照顾妻儿了,可如今……我还是太无用了些。”叶宸微微垂眸,低沉的语气中布满了酸涩。
“胡说。”冯春儿没好气的拧住了他的耳朵,温柔的安慰道,“我回长安,不是早就商议好的吗?好端端的,你又闹什么脾气?”
叶宸没说话,而是放下了手心里的那杯凉茶,然后用力的将她搂进了怀里。
“媳妇儿,我舍不得和你分开,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回长安。”
再怎么粗糙的汉子,在面对离别的时候,终究都是细腻温柔的。
“有什么不放心吧?铃儿三哥不是也要回去吗?”纵然心中不舍,可冯春儿的语气依旧是温柔的,“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受伤,知道吗?”
“嗯。”
“还有啊,不准偷偷喝酒,我会让铃儿监督你的!”
“知道了。”
“相公,”冯春儿深吸一口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