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伯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齐婆婆,最后有气无力的叹息了一声。
“你不该来的。”
“来都来了。”齐婆婆的声音依旧沙哑,她将手上的提篮递给了他,“都是你爱吃的。”
齐婆婆佝偻着腰,将提篮里面的食物都拿了出来。
一小坛子的淮山酒,油爆花生米和凉拌猪耳朵,都是极好的下酒菜。
齐老伯点了点头,扒开了那酒塞子,用力的抿了一口。
淮山酒,香气浓郁,细细品味,唇齿之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果香。
“再往东走十步,便是关押周少华的牢房,你去见见他吧。”齐老伯看了齐姗姗一眼。
有些犹豫的齐姗姗对上了自家爹爹那样坚定地目光,只好转身离开了。
齐婆婆顺势坐在了他的身边,“可要我陪你喝一杯?”
“不了,”齐老伯摇了摇头,“你酒量不好,喝多了会头疼,何况就这么一小坛子的淮山酒,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齐婆婆的眼神,越发的复杂了。
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白云村,不安全了。”齐老伯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说道,“周家的那个小子也是个靠不住的,你带着姗姗回那里吧。”
“好。”
齐老伯一颗一颗的吃着他最爱的花生米,最后泰然自若的笑了笑,“那个人承诺过,他会好好的照顾大柱和小年……等我走了,将我的骨灰坛的老槐树下,我等着他们给我送终。”
“姗姗那丫头是个倔强的,她怕是舍不得的……所以这事儿就交给我处理吧。”齐老伯放下了筷子,目光清冷的说道,“你们,回吧!”
“……好。”
彼时齐姗姗刚来到关押周少华的牢房。
双目黯淡无神的周少华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齐姗姗,着急的冲上前,急切的问道,“姗姗,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对不对?”
“夫君,”齐姗姗看着他的眼睛,眼神极其复杂,“我想问你一件事。”
“姗姗,你先想办法救我出去啊!”周少华皱着眉头,不满的斥责,“若不是你爹执意要害郡主,我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被牵连?”
周少华越想越气,整件事分明都是他那个好岳父的主意!
他只是提供了一辆马车而已!
齐姗姗当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怒气与不爽,只是眼下她更想知道另一件事,“那日,我留在了白云山中,翠果回府的时候,带回了蛇灵草吗?”
“自然是带了,否则贤儿怎么会痊愈?”周少华毫不迟疑的回答道,“姗姗,现在我被困在了牢里啊,你就不能劝服你爹,让他一力抗下所有的罪名吗?我是无辜的啊!”
“贤儿的病,真的是蛇盘疮吗?”齐姗姗忽然抬眸,猩红的眼眶里泛着锋利的光芒,“这一切,都是夫君你精心设计的阴谋,对吗?”
周少华心头一震,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慌乱,不过须臾间又恢复了平静。
“简直一派胡言!”周少华下意识的撇开了目光,不敢正视她的目光,“若不是翠果将蛇灵草带了回来,贤儿怎么会病愈?”
听着他的回答,齐姗姗无声的翘起了唇畔。
“夫君,你还记得成亲当日,你说过的那句承诺吗?”
“什……什么?”周少华皱着眉头,心情不悦的埋怨着,“现在总说以前的事情做什么?你现在应该想办法劝服你爹,让他抗下所有的罪名,然后再想办法将我带出这个鬼地方!”
“成亲当日,夫君曾说过此生都不会辜负我,更不会骗我。”齐姗姗忍不住笑红了眼眶,滚烫的泪水,无声的坠落,“当初我刚刚生下贤儿,产后身体虚弱,不能伺候夫君,我也能问过夫君,可要抬两个通房,可夫君却极力抗拒……这些年是我太傻太天真,竟然不知道夫君早就看上了翠果……”
“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夫君心中最清楚不过了。”齐姗姗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着问道,“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夫君当年为何执意要娶我?”
“姗姗……你是不是疯了?”
“我出自乡野,又身无所长,唯一能够被夫君看重的大概与我的身世有关吧?”
“姗姗!”
恰逢此时,齐老伯忽然呵斥了一句,打断了她的话!
“爹?”
“你娘犯了头风症,你快带她去看大夫。”齐老伯语气焦灼的说道。
“娘犯了头风?”齐姗姗着急的冲了出去——
“岳父?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周少华一脸急切的走到了齐老伯的面前,“那个郡主不是没事吗?我们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吧……咳咳咳……”
周少华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脖颈上袭来一股剧痛!
他竟然被眼前的老人,单手拎了起来!
“岳……岳父……”周少华紧张的抓住了他的衣袖,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