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忠国公府。
冯春儿捧着暖炉,紧蹙眉头,一言不发。
而坐在她身边的江月茹,也是一脸的担忧。
叶宸和叶坤两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里看到了茫然与无措。
“铃儿一向好运,何况陛下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那则谣言是不实的。”叶宸连忙看向冯春儿,温声劝道,“再说了,三弟不是还在铃儿身边吗?”
“你还好意思提三弟?”窝了一肚子火的冯春儿,气呼呼的拍着一侧的桌案,“铃儿和三弟一向任性,你身为大哥,也不知道多劝劝他们?”
“长安距离邳州千山万水啊!再说了,铃儿还怀着身孕呢!你就不知道拦着点?”
前段时间,冯春儿和江月茹一起陪着荣王妃前去香山祈福了。
等她们回来的时候,铃儿和叶骏已经先斩后奏,直接离开长安了。
“大嫂,你先别生气了。”
嫁进叶家多年,江月茹还没有看过冯春儿如此暴躁的模样,一时间,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收到了自家男人的眼神求救,江月茹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贴心的为冯春儿奉上了一杯热奶茶,“大嫂,铃儿和三弟的性子,咱们都清楚,便是大哥他们想拦,也是拦不住的啊!”
“这丫头简直就是胡闹!”冯春儿越想越觉得恼火,“恐怕她一早就做好决定了,否则又怎么会让咱们陪着荣王府去香山祈福啊?”
“大嫂,你先消消气吧。”江月茹连忙劝道,“眼下咱们还有事情要处理呢,有人在幕后恶意散播对铃儿不利的谣言,咱们身为铃儿的家属,不能坐视不理吧?”
“对!”听到这件事的冯春儿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可查出来了?在背后散播这些谣言的人是谁?”
“消息是从公主府传出来的。”叶宸紧绷着脸,语气沉沉,“是自幼便在长公主身边伺候的一位老嬷嬷。”
“长公主?”冯春儿诧异的挑眉,“莫不是栽赃嫁祸?”
铃儿与怀思县主交好,况且先前他们家险些遇到危险的时候,是长公主暗中帮了忙。
所以冯春儿觉得这消息,怕是另有内情。
“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叶宸轻声解释道,“不过这件事,圣上已经知道了。”
“也好。”冯春儿轻轻颔首,“这事儿,还是要交给陛下去处理,比较妥当。”
“对了大嫂,今儿个上午皇后娘娘让人递了口信儿了,皇后娘娘希望咱们忠国公府办一场宴会。”
“办宴会?”冯春儿若有所思的拧起了眉头。
“想来皇后娘娘是希望咱们以这种方式来平息那些谣言吧?”江月茹倒是想明白了皇后的良苦用心,“毕竟外面的那些谣言甚嚣尘上,若是咱们国公府能够办一场宴会,那些传播铃儿出事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那就依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吧!”冯春儿微微颔首,“另外再让人分别给公主府和怀思县主送一封请柬。”
她们总得弄清楚这消息为什么会是从公主府传出来的。
彼时,大长公主府。
南宫妩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花嬷嬷,素来清冷的眼眸中泛起了一丝涟漪,眼眶更是一片红肿。
“嬷嬷,你欠本宫一个解释。”
跪在地上的花嬷嬷抿唇不语,只是恭敬的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公主,是老奴对不起您,若有来生,老奴自当结草衔环,为您当牛做马!”
花嬷嬷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咬碎了藏在牙齿中的毒囊。
不治身亡了。
“母妃,我……”听到了风声的马欣荣急匆匆的赶回了公主府,等她推门而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花嬷嬷倒地不起的场景。
“母妃?”马欣荣急忙走到了南宫妩的身边,着急的攥紧了她的手,“您还好吗?”
南宫妩的脸色很难看,可以说是毫无血色。
“花嬷嬷是我的乳母,”南宫妩缓缓地走上前,帮着花嬷嬷合上了眼,“这些年,我待她很是敬重,她待我,也是视如亲生。”
“母妃,您别伤心了。”
尽管南宫妩的语气很平静,可马欣荣还是听出了她言语中的悲痛。
“欣荣。”
“嗯?”
“陪我入宫一趟吧。”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落在了铺满了积雪的琉璃瓦上,将整个皇宫妆点的如梦如幻。
养心殿。
南宫烨听完了南宫妩的解释,轻叹了一声。
“都是我的错,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南宫妩轻声说道,“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过错。”
“姑母快起来吧。”南宫烨连忙迎上前,不忘虚扶了南宫妩一把,“说起来,朕也应该为此事负上责任。”
“姑母身边的花嬷嬷、皇后身边的如意、甚至就连伺候了朕多年的赵德才,他们隐藏的实在是太深了。”南宫烨忍不住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