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梦苦涩的抿着唇,不再开口。
并非是她胡乱猜测,而是事实早已明了。
在爹爹的心中,失踪多年的姑姑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母亲和自己,都没那么重要。
马车哒哒前行,终于在晌午之前,赶到了城北的庄子。
绿色的稻苗随风飘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方向。
一行白鹭整齐有序的贴着远处的青山,自由自在的翱翔。
“到了。”
一刻钟后,马车停在了山脚下一处偏僻古朴的大院门前。
刘思梦提着裙摆,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
“刘叔,我母亲呢?”
“大小姐怎么来了?”守门的白发老人连忙出门相迎,“大小姐快进屋吧,夫人正在小禅房呢!夫人昨儿个来了之后,一句话也不说,一滴水也未喝,老奴正着急呢!”
刘家在乡下的庄子里还有一处小祠堂。
此时的周氏,正跪坐在观音佛像前,闭着眼睛默诵经文。
房门骤然被推开,刘思梦匆忙扑进了她的怀里,“母亲,你没事吧?我真的很担心你!”
“梦儿别怕,母亲没事。”
“爹爹说你染上了时疫,还不让我来见你……”刘思梦趴在她的怀里,委屈的控诉道,“母亲,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我也不知道。”周氏低声叹息,笑容中满是苦涩。
“周夫人。”紧随其后的铃儿小声的唤了一句。
“郡主?”看到铃儿的那一刻,周氏的眼底划过一抹错愕,不过片刻之后,又恢复如常,“我早就该猜到了,仅凭梦儿一人,定然是没办法离开府中的。”
“事不宜迟,不若我们现在就离开吧?刘太守一定会猜到我们来到了这里,届时事情恐怕会发展到难以控制的地步。”叶骏紧锁眉头,冷静的分析道。
“我……”周氏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我不想走。”
“周夫人,你心里也清楚,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也许你会有性命之忧。”铃儿低声劝道,“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迟早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以为你不说,刘宇宁就会放过你吗?实不相瞒,他已经放出了消息,说你染上了时疫,你不妨仔细的想想,待你死了之后,他还会一心一意的照顾思梦姑娘吗?”
“可虎毒不食子,他……”
“他若真是个有良心的,又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呢?”
“你们……知道了?”周氏猛然抬眸,瞪大了眼睛,眼底的震惊无以复加。
“猜到了一些。”铃儿拧眉说道,“要是你现在就离开,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要是你继续犹豫的话,只怕刘姑娘将来的下场不会比刘织梦好到哪里去……”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周氏的心口上!
她看着怀里如花似玉的女儿,最终用力的点了点头!
四人再次登上了马车,朝着南边的方向赶去。
“郡主,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周氏攥紧了刘思梦的手,紧张的问道。
“广安城。”叶骏低声回答道,“三十里开外有一条河,河对岸便是广安城的范围了。”
刘宇宁这个人,本质上就有问题。
叶骏不愿意再留在德州城浪费时间,早些与大哥他们会合,再想办法摘了刘宇宁脑袋上的官帽,最后再取而代之,这样比较稳妥。
此前洛阳城太守洛扬虽然德行有亏,可综合来说,他是个可以暂时信赖的盟友。
但是刘宇宁不行,一个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下得了手的人,一定有问题。
“周夫人,喝点水吧?”铃儿看向周氏,笑着劝道,“你看起来,气色很差。”
“多谢郡主。”周氏灌了一大口的凉水之后,原本杂乱无章的思绪倒是逐渐的平静了下来,“郡主,你为什么笃定当年害织梦的人,不是我?”
“直觉。”铃儿眯着眼睛认真的笑道,“我第一眼见到周夫人的时候,就觉得你不是恶人。”
“郡主真是谬赞了。”
“客气客气,我也是实话实说罢了。”铃儿甜甜一笑,认真的解释道,“一开始我们的确怀疑过你,毕竟十五年前刘织梦去观音庙观看庙会的时候,有你作陪。”
“当年的事情,牢牢地印刻在我的脑海之中。”周氏抿着唇,笑容苦涩。
“母亲,你将当年的事情都告诉郡主好不好?”刘思梦轻轻的摇晃着她的胳膊,依然泛红的杏眸中满是恳求,“您明明没有做过那天伤天害理的事情,又为何要隐瞒呢?难道你是在替爹爹遮掩什么?”
刘思梦虽然年幼,可她也猜测到了一些事情。
周氏有些为难的蹙起了眉头,闭目不语。
“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周夫人定然知晓。”铃儿语气笃定的说道,“不过周夫人若是不愿意回忆的话,倒也不必勉强,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有来龙去脉因果转折,我想总有一天我们可以查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