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刚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只好说道:“哪敢呐,你这大过节的也不休息,还是我来下厨吧。”说着又要站起来。
吕国萍没让他起来,说道:“行啦,知道你们不放心我的手艺,所以今天晚上咱们吃火锅。这总没意见了吧?”
陈国刚笑笑,说:“不是有意见,我是怕你累着。”
吕国萍挖了他一眼,说道:“得了吧,你们爷俩那点小心思早写脸上了。”说完她像赶鸭子一样摆着手,说道,“行了,我要准备开工了,你们别添乱,该干嘛干嘛。”
陈戒依旧很警觉,一边上楼一边留意着楼下的动静。
陈国刚不知道吕国萍这话是真是假,万一来个反话正说,他没听出来那就糟了,他悬着的那颗心依旧没有放下,所以跟在吕国萍身后看看她需不需要搭把手。
吕国萍见他跟着自己,疑惑道:“都说不用你了,跟着我干嘛?”
“真不用帮忙?”陈国刚再次试探道。
“真不用。”说完她揉了揉陈国刚的衣服,“先去洗个澡吧,瞧你这一身汗。”
陈国刚见她确实不用自己帮忙,一边朝浴室走去一边嘀咕道:“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嘀咕什么呢?”
“呵呵,没事。”
……
陈国刚洗完澡的时候陈戒正在书房看书,书房就在浴室隔壁,他听陈国刚从浴室走了出来,便把房门压开一条缝,露出半个脑袋悄声道:“爸,快来,有要事相商!”没等陈国刚把头发擦完,陈戒便一把把穿着浴袍的他拉到了屋里。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陈国刚笑骂道,他刚一进屋就瞧见了满屋子的奖杯证书,惊讶道,“呦呵,几年没来,这屋里的奖杯可是越来越多了,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书房设计得大一点。”
陈戒埋怨道:“爸,我找您说正经事呢,您还有心思开玩笑……”
“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陈戒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把书房里原本隔着办公桌摆放的两把椅子摆到了一起。陈国刚不解,问道:“少爷,您这是要干嘛呀?”
陈戒笑笑,说:“这样交心没有距离感。”
陈国刚坐进其中一把椅子,说道:“现在没有距离感了吧,说吧,找爸啥事?”
陈戒坐定后,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问道:“爸,我是不是特虚伪的一个人?”
“啊?”陈国刚心说这都哪跟哪啊!他一脸困惑地看着陈戒,“少爷,你是受啥刺激了?”以往陈戒找他答疑解惑陈国刚都能很快进入状态,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他就是很难严肃起来,这可能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陈戒一脸正色道:“爸,我现在是在很严肃地跟您讨论一个问题。”
“呦,怨我了……”陈国刚轻咳两声稳了稳神色,“说吧,爸听着。”
接着陈戒就讲起了昨天在外面遇到冯诗楠后的一系列遭遇,可是刚讲到医院部分,陈国刚就坐不住了。
他说:“儿子,你们这个时代的孩子到了这个年龄会有这些困惑倒也正常,只是你不觉得这种问题找你妈聊更合适吗?”
讲理性讲逻辑是陈国刚的强项,可让他解决一个青春期男生的情感问题他还真是有些发怵。
陈戒面露难色道:“爸,我妈的脾气您也知道,一聊这种话题肯定免不了上纲上线,然后再说一些学习为重的场面话,昨天晚上她就已经暗示过我了,可我只是想了解我自己,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国刚轻叹一声道:“好吧,那你继续说吧。”
陈戒讲归讲,但他的目的不是讲故事,而是通过展现自己的心理轨迹让陈国刚帮他分析之后那种漠然的原因,所以那些导致他荷尔蒙水平发生变化的小细节他都有意识地略过不提,即将16岁的陈戒终于也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当陈戒讲到和冯诗楠分别后在花坛边上产生的那种漠然、冷漠还有麻木时,他再次问道:“爸,我是不是很虚伪?”
“嗨!”话到此处,陈国刚终于知道陈戒的困惑源于何处,他说:“那种情绪虽然和麻木、冷漠有些类似,但终究不是一个东西,那种情绪不叫漠然,叫虚无感。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是虚无感很强的生物。”
“爸,啥是虚无感啊?”
陈国刚回道:
“这么说吧,当人类对终极命题的拷问和现实发生碰撞时就很容易产生这种感觉。”
“比如我是谁,我生从何来死向何去,时间是什么,空间是什么,这些就是终极命题的范畴,可是当这些问题和吃喝拉撒睡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人的虚无感就产生了。”
“当这种感觉很强烈的时候,人就会遭遇意义危机,就会问自己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哪怕是热恋中的男女,女人觉得爱来爱去挺有意思,可男人却经常反问爱来爱去有啥意思。”
陈戒见他说得绘声绘色,笑问:“爸,您咋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您和我妈谈恋爱的时候就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