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大金粒,大名金广仁。自当年老金沟跟着王督军开始,到现在已是十二年。当年十八岁的愣头青,也已经是三十岁的父亲,如今是手下一千多人的团长。他那残缺的耳朵,是当年打土匪时,被一颗子弹刮下来的,就差二寸小命就没了,正经是个敢打敢杀的。
对于打仗活命,老兵有着不同的理解。有的认为躲在后边,有的认为冲锋在前,但无一例外,不管前后,要诀只一个,不怕死,这才是死中求活的真谛。
过了这么多年,他的生活还是不错的,有三个儿子,一个姑娘,弟弟小金粒也结婚了,有一个儿子,一个姑娘,他的媳妇就在家里跟老娘还有小金粒夫妇一起忙活。店就在冰城,是当年知道要打仗,他特意请示了王言,得到准许之后,往家里去信让他们买房、买店。是个人都知道,开发的新首府,肯定赚。
有这个见识的不止大金粒,许多人都有,让手下兄弟赚点钱,扩充一下冰城人口,他也没拒绝。每一封家书都是要被人看过之后才允许寄出的,也不怕事情暴露。
“团长,这一仗打败了老毛子,怎么也该升旅长了吧?”身边的警卫连长笑问。
“滚一边去,升不升是上面说了算,是督军大人说了算,你小子怎么比我还着急呢?”这里的每一个人全都经历过残酷的新兵军训。即使近几年未曾大战,但常规训练是在的,还更狠,急行军聊个天问题不大。
“我这不是想着,您当上了旅长,我也好跟着沾光当个警卫营长啊。”连长嘿嘿笑:“再说了,你可是最早跟着督军大人的,早就该升旅长了,也不知道督军大人怎么想的。”
“那是咱们该议论的么?抓紧时间赶路,我们要在他们之前赶到,这一仗要是败了,你小子还警卫营长的?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
连长嘿嘿一笑,没有说话,闷头专心赶路。
哑巴山是个海拔不高的小山,这里有条山路,翻过去再行的十里,就是绥芬河,如果让老毛子过去,那就是绕后抄家了。这山因何得名,不得而知,是此地平民全都这么叫,就得了这么个名。要说东北这边的地名,山名,还是挺有意思的。
一行人急行军至此,借助地形、植株,迅速构筑工事。炮兵找地方架炮,步兵挖沟埋雷,神枪手找好位置自由开火打击敌方火力点、指挥官,侦察兵迅速前插探查来敌动向。这是一套标准的流程,写在步兵操典手册里的。新兵,可以不识字,但是步兵操典上的东西,必须要认明白,死记硬背。
一个穿着轻便,钢盔栓在腰间的男人快速跑到山坡上的金广仁面前:“团长,老毛子大概有一个旅的兵力,骑兵连、机枪连等等都有,就在十里外,估计一会儿他们探路的就到了。”
金广仁摆手下令,迅速收拾利索藏好。同时给师部发电,报告敌方兵力,同时请求支援。虽然他们本身的火力并不弱,但是不管怎么说,对面毕竟是他们的三倍兵力,不好打。
很快,老毛子开路的游骑到了,盘桓片刻,掉转马头跑了回去。
“被发现了。”金广利喃喃自语,却也没有担心。是少了先发的优势,伏击变硬打。因为这是必经之路,不在这走,就得绕出老远,兵贵神速,对于前方的战事影响是不可估量的。而他们还占据有利地形,来不来随意。
给了信号,让手下更分散一些,避免人家直接炮火问候,耐心的等待着即将开始的大战。
两军交战,一触即发,不过半个小时,毫无征兆的炮弹就打了过来,同时远处的丛林中,敌方步兵掩护着推进过来。身后的林子里,飞鸟惊起,被炮镇的同时,也可能是有敌军绕后。
不用发命令,人家都打上来了,还发鸡毛的命令,开枪崩他就完了。一时间,林子里密集枪炮声响了起来……
这样的战斗,同一时间发生的有许多,甚至规模更大,无时无刻不在有人受伤、死亡。
二十多万的人的战争,不是短时间能分出胜负的,开展之前,王言预计的时间是两到三个月。一整天的时间,他都在关注着这场中东路之战的形势,还抽空见了一下这边的老毛子使者。
王言很直接的表示,威胁、恐吓是没有用的,现在的使者没有资格代表他们的国家,要在他们国内分出胜负后,才能谈这一次的战争善后事宜。
这话传递出的意思很直接,就是知道你们内战才动手的,同时他看好亲爱的达瓦里氏,并希望同他们进行后续的谈判。
晚上,嘱咐了一句突发事件打电话之后,一袭玄青长衫,踩着手工布鞋的王言背着手,带着十二个近卫,溜溜达达的出了理事府。今天这么大的事儿都穿遍了,朱开山肯定好信,他过去跟着喝点儿酒,聊聊天。
行至门前小广场下的大广场上,突然的,只觉心中一跳,王言立身,脚一用力,突的后退一步。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身边行走的近卫被一枪打中手臂,摔倒一边。
瞬间,近卫们下意识的举枪,身体侧移,将督军大人围拢起来。也是这个时候,刚才子弹打来方向的对向,又是一发子弹过来,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