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也还是希望把孩子送进城市的。”
高格立听到这里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说:“全国一盘棋,我相信农村的配套以后肯定会一步步跟上的。再说送进城市有什么好的?老实人碰到一帮子人精还不是挨欺负的命。要我说就在农村里办个大学,大学就搞一个专业,就研究农业现代化,专专心心把地种好,把附加值搞出来,不知道要比城里人滋润多少倍。再这么搞下去,农村人的朴实早晚得被城市里的歪风邪气带偏了。”
高格立慷慨激昂,说得唾沫星子横飞,看的陈戒也是忍不住想笑,便说:“我刚才问你上大学的目的,你跟我聊这么多农村的事情干嘛?”
“这还不明白,咱们手上一点基业没有,作为城市人不上大学将来吃什么?生存问题都没解决,想其它的有意义么?”
“而且农村的事情我想了很久,我想考上大学以后就出国留学,既然出生在了城市,我还是想去这个世界看看的。国外的汇率高,赚钱快,攒几年钱回来后我就在农村租一片地,再盖个房子,让我爸妈到农村里去养老,城市压力太大,不如看看湖光山色享享清福,那个时候我想农村已经建设得比城市还要漂亮了。”
“如果你有留学打算的话,将来也可以在国外定居呀?”
高格立摇了摇头回道:“快算了,还是自己家里自在,干嘛非要跑到国外去当二等公民。”
陈戒笑了笑,没有说话。
高格立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之后,便转头问起陈戒:“还是说你吧,你家里到底给你安排什么额外任务了?”
陈戒听了高格立那么多肺腑之言,自然不再打算藏着掖着,如实回答道:“倒也算不上家里安排的任务,是我自己选择的人生轨迹。之前跟你说过,我其实并不准备考大学。如果只是一门养活自己的手艺,干什么不是干呢?环卫工人、厨师、工程师、金融工作者我觉得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吃饭的手艺罢了。”
高格立对这个论调不太赞同,摇头道:“还是有区别的,于公讲高端人才对国家竞争力而言是十分必要的,于私讲高端人才的收入也是非常可观的,同样是吃饭,吃的东西可就不一样了。”
陈戒一看高格立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解释道:“拿你打个比方,像你这么好的数学功底和编程能力,让你去做乞丐的话你会乐意么?每个人都有自己先天的秉性,都会选择自己能力范围内让自己利益最大化的事情。”
“因为秉性已经给人圈定了一个范围,所以就算这个世界上所谓的机会很多,每个人真正能选择的其实也就那么几样,人都喜欢挑自己能够着的职业里最适合自己的,我说的本质是这个意思。有些人的秉性像山岗的大树,有些人的秉性像海里的水草,大树做房梁,水草放鱼缸,都有自己的位置,只要找到自己的位置,开心生活就好。”
但这只是陈戒这个年纪对秉性的粗浅理解,因为他还没有完整地经历过人生,还不能体会人的复杂性可以到达什么程度。
如果非要用植物类比的话,婴儿不能说是一颗种子,而应该叫一袋种子,他的身上蕴藏着很多可能性,如果这袋种子里既有树种也有草种,那么哪颗种子最终能够发芽成长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环境,环境适合哪颗种子,哪颗种子就能生长。
而环境也是一个极复杂的集合,国运、家庭、教育以及社会和国际环境都对不同的种子产生着不同的作用。
像陈戒这样成长在21世纪下的中国,家里又有一位极重视教育也会教育的父亲从小培养,可以说成长环境已经很不错了。
而如果像《亮剑》中李云龙那样的人物出生在这个时代,虽然有当指挥官的潜质,可是学习成绩不好的话,压根连军校都考不上,加上身处和平年代也没机会靠军功提拔,那想做指挥官的路也就基本堵死了,最喜欢的那颗种发不了芽,这种无力感就叫做生不逢时了。
只不过陈戒这一路走来顺风顺水,还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所以他还体会不到人生里的很多无可奈何,道理之中也就难免有些相当然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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