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底气没有刚才那么足了。
“没想到啊,冯诗楠……”这是陈戒第一次当面直呼她的名字,“我是真没想到这种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上一代的烂账就活该下一代来承担么?!一个知道自己已婚,一个知道对方已婚,这么大岁数了还管不住自己,闹大了以后就拿爱情当幌子,这个时代也太可笑了吧?!”
冯诗楠被他连珠炮式的责难说蒙了,定了定神后反驳道:“你也太逗了吧,刚才你还说有些人巴不得把肉送到别人嘴边,怎么这会儿教训起我来了?!”
“我是在跟你探讨解决办法,不代表我接受这种现象,更不接受你用爱情美化这种行为!”
陈戒担心冯诗楠陷入误区,也像陈国刚一样做起了纠偏的工作,他说:“说到底,爱情是西式思维的产物,是混合了本能和觉性的复杂构成。
在觉性占据主导的个人或时代里,爱情有它美好的一面。但在觉性教育逐渐退出历史舞台的现在,本能越来越占据主导,这时爱情就会逐渐演变成灾难。
西式思维盲目歌颂爱情,却没看清它潜在的风险。中国老祖宗早就看明白了这玩意儿不靠谱,所以主流思潮从来都不歌颂它。同学,你一定要保持清醒啊!”
冯诗楠看他着急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强作镇定道:“你这么紧张干嘛,搞得就像犯错误的人是我一样……”
“我是不希望你再走前人走过的冤枉路,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然希望你的人生多一些幸福,少一些遗憾。掉进坑里容易,再爬出来且难呢……”
这回冯诗楠是真的没忍住,她笑了,笑里带着温馨,带着感动,她说:“哎,你知道吗,你着急时的样子挺像我爸的。”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说完陈戒摸了摸下巴,“我有那么老么?”
“反正这些话不像一个高中生能说出来的。”
陈戒想想也是,又说:“对了,我好像还欠你一个故事是吧?”
冯诗楠揶揄道:“您还舍得想起来呀……”
陈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种人答应了的事情很难忘记的。”
冯诗楠看着窗外,发现夜幕已经降临,校外的建筑此时只剩轮廓,一弯新月不知何时也高挂在了天空,空旷的教室里坐着她和陈戒,这个气氛不听故事确实可惜了……
“说说你的故事吧……”她说。
“往哪里开,往幸福里开……”林薇曼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去法国的签证下来了。
那时的林薇曼不到30岁,时常挂着一张阳光朝气的清秀面庞,特立独行,对于新生事物永远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在手机还不普及的年代,她就拥有了自己的第二部手机,目的只是为了体验一下新出的铃音自定义功能。
取了邀请函后,她首先想到吕国萍,后者当时还没下海,还是大集体里的普通职工。
林薇曼想出国,吕国萍想下海,两个不甘平凡的人注定惺惺相惜。她们约好在一家新开的咖啡馆见面。
起初吕国萍想换个地方,咖啡馆在当时的凡城还是新兴事物,对于已经成家的她来说总觉得那里消费不低,可她架不住林薇曼的软磨硬泡,柴米油盐的顾虑最终还是输给了内心的好奇。
“一杯苦水敢要10块钱,真够贵的。”吕国萍抱怨道,就算她刚涨了工资,月薪也才刚破千元大关,当时的鸡蛋一斤也不过1块多钱,她实在想不明白谁会脑子进水花10块钱买杯这玩意儿。
那时的咖啡厅还不提供咖啡伴侣,林薇曼优雅地往两人杯里分别夹了一块方糖,笑问:“够么?”
吕国萍低声问道:“这糖要钱不?”
林薇曼觉得这个问题太煞风景,回道:“你呀……咱都坐在这里了,能不能暂时忘了这些红尘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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