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刀蜂鸣急,丹道古至今
福兴老道所主持的这个东岳庙,场地也不算小了。
除了苏寒山看到的这片庭院之外,在那座供奉东岳大帝三尊铜胎金身的大殿南面,还有一大片殿前广场,立有围栏,种有老树,建有凉亭,放有香炉。
广场东西两边,有陪祀的神将偏殿。
而在广场南边,有一面高大的影壁,影壁外是一座戏台,戏台东西两侧,两排房屋,分别挂着书铺、茶室等不同名目,但做的全都是大烟生意。
东岳庙白天迎奉客人,都是在戏台前那条短街,两边加起来将近二十间屋子里面办事。
这么一大片场子,当然不可能只靠福兴老道和老丁两个人支撑起来。
福兴老道早年收有十几名徒弟,另有如老丁这样的杂役二十余人。
黑匣护手和链条,发出轰轰的噪音,使冰蓝色空气中蔓延出大量裂纹。
寿全道士骤然抽刀,刀影翻飞,一把链锯宝刀,被他运用得如同一只黑色大蝴蝶,贴身飞舞。
众人四肢百骸像是散了架一样,连喉咙下巴都动不了,发不出声音来。
“电锯?”
寿全道士在师父刚才起身开门那几个动作里,已经看出福兴道人是背后先中了刀子,然后才被人摔打吐血,心里有了计较。
如此刀术,练到大成之后,才能贴身藏刀,反手发刀,刀光一闪之间,能把人的一根头发,竖着切成八根。
等苏寒山拿下这两个人,盘问了许多这个世界的背景情况、松江府的时局消息后,也察觉到了一大群人高声阔论之间,进入东岳庙的范围,正穿过戏台前那条短街,准备绕过主殿,进入后面这片庭院。
“我连真形极境都还没达到,只给我半年时间,让我来借鉴可能跟玄胎相关的奥秘,还真是瞧得起我。”
有个高瘦汉子,指着福兴道人住处就叫了出来。
之后才有了苏寒山看到的那一幕。
“你是修炼到了中丹田的境界吧?”
寿全道士的刀,一年前就已经练到这样的境界。
“我和老丁这些年为非作歹,罪孽深重,刚才幡然悔悟,已经把东岳庙送了人,决定在新主持手底下做事赎罪,你们还不快来拜见新主持?!”
他并没有真的用自己的肉掌去接这个链锯。
咚咚咚咚咚咚!!
苏寒山只踢出去一个人,却把院子里所有站着的人,都连锁撞飞,陆续砸在神庙正殿的后门、后墙之上。
福兴道人最先拖的就是自己最得意的大弟子。
但他已经出刀,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有什么东西碰上了刀刃链条,那不管是千年铁木还是百炼精钢,自然都只有变成碎屑一个下场。
否则的话,他硬抓一掌,整个刀刃锁链,就应该炸成碎片,发动机也会损毁,又岂能完整保存下来?
对于这种在高速转动时,不会把内力变得松散,反而能够变得更加缭乱、更具有杀伤力的特制电锯,苏寒山还是有些好奇的。
苏寒山把链锯放在一旁,又拿起了那本小册子。
“松江府鱼龙混杂,别看面子上繁华,暗地里可是乱得很,你要是看上了东岳庙这片产业,大可以凭银子、凭身手来参股。”
他感觉周围的所有景物,都蒙上了一层冰蓝色泽。
福兴道人和老丁听到屋子里的命令,匆匆上前去拖人。
东岳庙的人手,从傍晚开始,都去西街鸿运酒楼捧场子。
且不说寿全到底杀不杀得了屋子里的人,刚才动手那么果决,就没考虑过,万一对方给自家师父下了什么独门秘药,该怎么办?
这小子到底是没考虑到这一点,还是故意的?
哼!反正也要被那人下咒了。
“寿全!”
原本个个都喝的眼酣耳热,脸色涨红,满头大汗,被这冷风一吹,倒不觉得冷,反而清醒不少。
刀身宽约一掌,涂满黑漆,乍一看,刀头圆钝,刀质厚重,却显不出什么锋利之处。
他看着这个得意高徒,现在的眼神却有些复杂。
苏寒山却只是抬起眼眸,用一种带着几分熟悉和惊奇的怪异眼神,看了那把刀而已。
东岳庙祖上传下来一套刀法,号称“泰山十八盘”,据说是明朝一位前辈高人,观泰山山势最险峻的十八处山路,开创出来。
不等他放声询问,那两道身影已经爬起来开了门。
只不过今天是福兴老道的顶门大弟子,寿全道士,整三十岁的寿辰。
寿全连忙充道,“不过论刀法,那三百刀手中,除了三个队将之外,也没谁单打独斗胜得过我。”
这样的刀法,初练的时候,只敢用木棍,因为刀势有太多贴身舞动之处。
真正能够坐坛的大师兄大师姐们,刀枪不入,杀得衙门里人头滚滚,靠的还是一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