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所知的方向发展,但目前为止,她还缺少个有力的证明。
这就是一个证明的机会。但事情只要一天没如她所知那般发生,她的深心里总还是略微有点不安,最近每天都在暗暗等着刘崇作乱,一天一天,只觉日子过得太慢,有些难熬。
就这样十来日后,这日傍晚,老林氏外头回来,鼻青脸肿,两个眼眶乌青,门牙也缺了一个,满口是血,说话含含糊糊,痛苦地呜呜不停。
章氏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问了几句,方知她方才在镇外的河边洗完小倌儿衣物要回来时,看见身后不远的地上有个铜钱,走几步,又看见一个,再几步,再是一个,似有人钱袋破了掉漏出来,撒了一路。
老林氏以为自己今日走运发财了,心花怒放,眼睛盯着钱一路捡着往镇外去,一头钻进了野地里,共捡了几十个钱,正兴奋着,突然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用个破麻袋套住了头一顿胖揍,揍完一哄而散,等老林氏挣扎着扯下袋,周围已经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不见了。
最气人的是,方才捡来的那些钱也被抢走了。
章氏气得大骂,老林氏则是痛苦不堪,嘴巴肿得饭也不能吃,哎呦哎呦呻吟个不停。
天黑后,菩珠照旧陪阿菊去驿舍,阿菊自然不让她干活,闲着无事,她到马厩给驿马添草料,正忙着,忽然听到半空一个声音道:“最近在忙什么?”
菩珠扭头。
少年横卧墙头,一臂撑着脑袋,低头看着自己,嘴里叼着根野草,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正是已经半个月没碰见的崔铉,一身戍卒打扮,看他这懒洋洋横卧墙头的架势,过来应当已经有一会儿了。
见菩珠不理他,他从墙头跳了下来,走到她身后道:“我听了你的,在跟杨阿叔做事了,今日不是我偷懒,是他派我回来有事,明早我就要回去的。我饿了!上次你答应给我拿吃的,吃的呢?我来讨了。”说完向她摊开手,一副讨债的样子。
菩珠不理,继续往马槽里分着马料:“老林氏被打了,门牙都崩了,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
他否认,见她扭脸看着自己,摸了摸鼻子。
“是我。我今日回来,听费万说这个老婆子天天找你的茬,我就叫人随便教训了她一下,替你出个气。”
他的语气很轻松,说完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慢慢紧张了。
“你生气了?”
他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
菩珠想起老林氏两个眼眶乌青的样子,虽然不厚道,还是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起来。
“算了,下回别干这种事了!”
崔铉松了口气,立刻道:“行,我听你的。”
菩珠叫他稍等,自己回到厨房。
阿菊和张媪她们都去前头送饭菜,还没回来。她拿了两只炊饼,往上头抹了些酱,想了下,又拿了两只,卷在一起,顺便倒了碗水,一并带了过去。
崔铉看起来确实非常饿,接过来风卷残云似的很快吃了大半。
菩珠递水,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放下了碗,见她朝自己又递来一样东西,竟是自己那日送她的钗匣,一愣。
菩珠微笑道:“我回去看了看,这钗是金质,一是太贵重,二是我确实平日没机会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如拿回去吧……”
她的话没说完,崔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说:“你嫌它来历不干净?不是我用劫道的钱买的,也不是收来的保护钱,那些全分了兄弟。这是我卖了剑买的,没别的,就是觉着你戴了会好看。”
老林氏今日被人莫名打一顿,菩珠就猜到和崔铉有关,想他可能回来了,晚上或许会来找自己,所以把钗子也带在了身边找个机会还给他。
果然被她料中。
她是过来人。少年对自己的朦胧好感,怎可能毫无察觉?
只是没想到,他竟卖掉了他那把从来不离身的家传之剑。
她心里有些感动,但知道不可能,那便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她迟疑了下,依然微笑着道:“我没有嫌弃,就是觉着我不适合收……”
少年的脸色阴沉了下去,突然将手里那只还没吃完的饼一把掷在地上,转身扬长而去。
他这么大的反应,菩珠倒是没想到,立着,手中还捏着装了钗的那只匣,正尴尬无奈,忽见他又折了回来,径直走到面前,仿佛什么事也没有,从地上捡起方才被他自己扔掉的那只饼,随意拍了拍沾上的灰土,几口吃完,随即从她手里接回钗,晃了晃,一笑,露出一副整齐洁白的齿,盯着她,目光灼灼。
“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收下它的!”
他纳入自己的怀中。
真是少年心性,来得快,去得也快,倒有几分可爱。
见他不恼了,菩珠也就松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正想问他吃饱了没,忽然这时,驿舍前头隐隐传来一阵喧闹,仿佛出了什么事情。
两人对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