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势下榻。
菩珠真的急了,心里更是失望,再次攥住他的衣袖不肯撒手:“殿下你怎的还走?我不是已经全都说出来了吗?”
看她平时还颇有点小聪明,怎此刻变的如此一副蠢样!
李玄度又觉后怕,又实在是忍不住想笑,极力绷着脸说:“我去帮你取药!”
菩珠一顿,这才明白了过来,脸一热,急忙放开了手。
李玄度出了寝堂,很快回来,手里多了一只药瓶子,叫她转身。
菩珠乖乖转过身,背向着他。
李玄度小心地往她伤处涂药,一边涂,一边还将他的脸凑近了些,往她的伤口附近轻轻地吹了几口气,柔声问她疼不疼。
认识他这么久了,这好像是第一次,他对她这么温柔,没有讥嘲,没有训斥,充满了耐心。
菩珠心跳不知为何有点加快,脸好像也热了起来,幸好背对着他。
她一语不发,只摇了摇头。
李玄度替她上完药,又看了她的背影。
她低头垂颈,衣衫依然褪落在臂上,露着两只香肩和整片白嫩得好似细豆腐的后背肌肤,细嫩得叫人看了简直想要咬上一口,好再细尝她是什么滋味。她渐渐收窄的玲珑的腰肢曲线也一直往下,下到一处令人浮想联翩的位置时,却被一堆多事的绢纱衣料给埋住,什么也看不见了。
李玄度闭了闭目,“好了,把衣裳拉回去!”
他瓮声瓮气地说,声音有点粗,又低又沉。
她照办,默默地将衣裳拉了回去,遮住玲珑的腰,掩了双肩和雪背,最后整理好衣襟,将她的身子完全地遮挡好,方转过了脸,朝他感激地一笑:“多谢殿下。”
他会需要她的这一声道谢?
李玄度心中一阵莫名的失望,还有点不悦,当然并未表露,只随口唔了声,将药瓶子一搁,用块帕子擦了擦自己沾过药膏的手指,随意躺了下去,屈起一臂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菩珠也跟着他躺下去,双臂交叠枕脸,人趴在枕上,歪着脸朝向他。
李玄度闭目片刻,说:“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开始为何不说?”
菩珠渐渐已经不怕他了,顶他:“我还没说,你就骂我!”
李玄度哼了一声:“我那叫骂?”
菩珠想起他命骆保扔掉他那件自己不过裹了一下的外氅,呵了一下。
“你还让骆保把衣服给扔了?哪里就那么臭?”
李玄度没有睁眸看她,却也能想象此刻她那一脸恼火之色的样子。
“行了!我明天让他取回来,满意了吗?”
“殿下,你表面看起来那么和气,私底下脾气太坏了!还是你就讨厌我,只对我这么坏?”
“我对你已经够好了。”他纠正她。
真对我好,那就和我生儿子,你再去造反,让我做皇后……
这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最后还是忍了下去。
现在不是再次谈这些的时候,菩珠心里清楚。
不过,今晚虽然很倒霉,差点丢了命,但也算是有了意外收获。
虽然李玄度对她的态度还是让她不甚满意,但感觉比起从前,两人距离已经近了不少。
只要关系越来越近,以后生儿子当皇后撺掇他造反什么的,自然也就更容易了。
她决定见好就收,先不谈这个,免得又让他瞧不起自己。
“殿下,今晚我真的还要再谢谢殿下你。”
菩珠趴在枕上,双眸凝视着他,柔声说道。
李玄度懒洋洋地睁眸,瞟了她一眼。
“谢我什么?”
“殿下在澄园里就知道我能走路,还是抱了我。殿下你真好啊。”
李玄度也有点不明白,自己当时怎就听从了她的意思,配合她去满足她的虚荣心。
可怜又可笑的女人的那点虚荣心……
菩猷之的这个孙女,实在是太浅薄了。从他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她就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美德和矜持。
他真的没法不去鄙视她。
但听到她这样向自己柔声表达谢意,显出很快活的模样,李玄度忽然又觉得这也没什么了。
人活于世,实是苦大于乐,痛大于喜。
她却能如此轻易便获得快乐和满足,哪怕这快乐满足是如此的浅薄,李玄度忽觉也是不错。
他甚至有点羡慕她了。
他笑了笑,闭上眼睛,唔了一声:“睡吧。”
已是下半夜了,灯树上的蜡炬一寸寸地坍缩,相继灭去,寝堂里的光线也慢慢暗了下去。
借着最后一点蜡炬的光照,菩珠偷偷睁开眼睛,望着身边睡了过去的李玄度。
他真的是个美男子,长得这么好看,难怪那个萧氏到了现在还对他怀有心思。
逼他造反、让自己做皇后什么的,可以慢慢来。但生儿子的计划,却可以提上日程,先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