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西域,日夜兼程赶路寻来,想向李玄度求助。
菩珠正听得心惊肉跳,见这副将停了下来,眼角蕴泪,面露疚色。
“我表妹呢?怎只你一人来此?”
耳畔响起了一道问话之声。
菩珠转头,见身边的李玄度发问。
他的双目紧紧地盯着这个副将,眉头紧蹙。
“宗主她……她被人捉了!”那人声音再次哽咽。
李玄度从位上霍然起身,厉声道:“怎么回事?”
那人慌忙继续讲了下去,说是七八天前的事。他带着手下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从一片沙丘地里走了出来。当时饥渴交加,宗主在路上又生了病,发着高烧,他正想寻人打听霜氏城的方向,谁知从东北方向突然冒出来一群人,凶神恶煞一般,杀了他的手下,将宗主抢走。他拼死逃了出来,随后追上去,发现那个方向是片极大的沼泽。他思忖不识路,一个人便是进去了,也不可能救回宗主,于是掉头回来,一路打听,终于在今夜找到了霜氏城。
“求殿下救回宗主!求殿下救我主人!”
那人终于说完整个经过,又喊了一声,大约此前失血过多,紧紧绷着的精神一松,便再也撑不住,一下晕了过去。
报信的人很快被抬下就医去了。
堂中烛火跳跃,菩珠悄悄地看着身旁李玄度的侧影。
他依然那样站立着,和方才的姿势一模一样,脚步未曾动过半分,身影更是宛若凝固,脸色则越来越是沉重。
她不敢出声打扰他。
突然,他转过脸。
“姝姝,离天亮还有一会儿,你自己先回后面去歇息。我有事要出去。”
他叮嘱了她一句,迈步朝外大步走去。
菩珠知道他的事。
他要救表妹。还要救援被困的李嗣业等人。
全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她目送他的背影匆匆消失在门外那片浓重的夜色里,一个人又继续坐了片刻,最后照着他的叮嘱,起身回了后面住的地方。
她没去过那副将口中提及的沼泽地,但她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位于北道的一个蛮野小国,国小而民贫,数千人口而已,男子几乎人人为盗,凭周围那大片的沼泽为屏障,常外出劫掠。据说早年,曾有邻国发兵前去攻打,最后士兵却被引入沼泽,眼看前头同伴误入草潭纷纷没顶,后面的人只能休兵止战,无功而返。经年累月,沼泽布满兽首人骨,入夜更是到处可见幽幽蓝光,鬼火飘荡,人望之却步,谓之鬼国。
北道诸国,这些年皆被胡狐控制,唯独这个鬼国,胡狐也是不敢招惹,这才始终得以自立,但那些人也因此变得愈发有恃无恐了。
这回不但杀人,竟将李檀芳也给劫走了。
第二天,菩珠从骆保那里获悉了消息,说秦王昨夜,连夜带人赶去了鬼国。
菩珠没说话,只陷入沉思。
骆保飞快地瞟了她一眼,急忙又解释了起来:“并非殿下定要亲自去,原本大可派别人的。只是听说那片沼泽闹鬼,外人若是胡乱闯入,十有□□是要被陷。殿下不放心,这才亲自领队……”
骆保话音未落,见王妃突然转身,撇下自己快步往外走去,一愣,忙追上去问:“王妃要去哪里?”
菩珠没应,只加快了脚步,出了坞堡,命人牵来自己的马,翻身上去,纵马出城,往前方而去。
她一路疾驰,快马加鞭,不到一个时辰,便又回到了昨日方来过的霜氏庄园。
门房见她昨夜刚走,今早便又去而复返,有些诧异,但不敢怠慢,立刻将她引了进去。
霜氏闻讯匆匆赶了出来,见她形色匆匆的样子,连头发都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十分惊讶,正要开口询问,便听她道:“夫人,你这里可有一位识入鬼国沼泽的人?我记得父亲手记曾言,当年有一回,他的一名副手被鬼国之人绑了索金,是夫人派人领我父亲入内,救出了人?”
霜氏一愣,点了点头:“是,是我庄园中的一个奴人。本是鬼国之人,多年前还是少年之时,得罪主人被砍去一手,后不堪折磨逃了出来,恰遇到我,向我求救。我留下了他,让在庄园里干些活计。”
菩珠向她深深地躬身:“求夫人借此人一用!”
霜氏忙将她扶起,问到底出了何事。
菩珠将昨夜从她这里回去之后遇到阙人前来报讯求救的事讲了一遍。
霜氏听完,神色微微诧异:“你是说,秦王已去救他表妹了?”
菩珠点头:“是。”
“你想借人给秦王领路?”
菩珠再次点头:“是。”
霜氏看了眼她的表情,迟疑了下,试探似地低声问道:“姝姝,你实话告诉我,秦王和他的这个表妹,真只是表兄妹那么简单?”
在她那双历经世事的精明眼眸的注视之下,菩珠顿了一顿,含含糊糊地道:“他早年被囚之前,和她有过类似婚约的关系,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