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度实在拿她没办法了。
对她凶,她要哭。讲道理,她根本不懂这些。
他一时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想了片刻,终于想出了个法子。
他用尽量温柔的声音问她:“姝姝,知道什么是圣旨吗?”
菩珠点头:“圣旨就是皇帝陛下的旨意,天下人都要听的。”
李玄度夸了她一声聪明,接道:“秦王哥哥现在娶王妃,就是圣旨,不能不听。所以秦王哥哥不能等你长大了,懂了吗?”
亏他竟想得出拿这个理由来搪塞自己。
说来说去,他还是要娶别的女人!
菩珠心里一阵腹诽,但也知见好就收的道理。于是扁了扁嘴:“我知道了。”
见这小豆丁终于不再嚷着要嫁给自己了,李玄度松了一口气,知不早了,便道送她回家,让她进车厢坐好,正要将哑巴菽坊嚼醋急干下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叫住了小丫头。
菩珠见他仿佛有话要和自己说,心里有点疑惑。但也照他吩咐,又从车厢里出来。
“秦王哥哥,什么事?”她仰着小脸问。
李玄度低声道:“方才你和我说的那些话,不要告诉别人,包括你的娘亲,记住了吗?”
原来他对自己不放心,吩咐这个。
菩珠点了点头,乖乖地道:“我记住了。我谁也不说。”
李玄度点头,正想叫她再进去,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迟疑了下,又叫住了她。
他的话可真多!里嗦。
菩珠心里又腹诽了一遍,再次转身:“秦王哥哥,还有什么事吗?”
李玄度觉得这话有点难以启齿,但不提醒不行。这小丫头天真懵懂,模样生得又好,小美人胚子,万一……
他低声道:“姝姝,方才你和秦王哥哥说的那些关于成亲的话,除了不能让包括你娘亲在内的别人知道之外,往后,你若在别的地方再遇到别的哥哥,你心里觉得他好看,喜欢,也不能和他讲,知道吗?”
菩珠起先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
原来他是担心自己年幼无知,怕被人骗。
她心里一阵温暖,面上却露出迷茫的样子:“为何?”
李玄度略觉难堪,咳嗽了一声:“秦王哥哥是好人,不会伤害你。但这世上,还有很多坏人。万一下回你遇到了一个坏人,听你对他说那样的话,说不定会做对你不好的事,知道吗?”
“总之,你记住,这种话,往后再也不要说了。”
菩珠嗯嗯地点头:“我知道的,我只喜欢秦王哥哥一个人,只对秦王哥哥你说这样的话。别人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说!”
李玄度心情愉快,更是忍俊不禁,随手又扯了扯她头上的小揪揪,含笑道:“好了,进去坐好吧!”
菩珠赶紧蛇随棍上:“秦王哥哥,以后我能找你玩吗?”
李玄度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不行,我很忙!”
菩珠鼓嘴,却见他不理自己了,转身去唤阿菊,无可奈何,只好乖乖地进了车厢,爬坐到了座位上。
阿菊很快上车,马车也开始启动回往菩家。一路顺利,李玄度在戌时末,将人送到了菩府大门之外。
孟氏在傍晚的时候归家,从家人口中得知女儿一大早竟出城去追赶她父亲了,身边只跟着阿菊,很不放心,已派管事追出去了,此刻还没见人回来,正焦心如焚,忽听家人来报,说秦王殿下护送小女君回家了,又惊又喜,忙出来迎。到了门外,向李玄度见礼表谢,请他入内。李玄度自然不会进去,婉拒后,骑马离去。
孟氏带着女儿回屋,听女儿解释,说舍不得父亲离家,今早才一时冲动去追。
女儿和丈夫感情深厚,见她认错了,孟氏也不忍过于责备,说了几句,命她往后再不可如此大胆行事。见女儿答应,模样乖巧,也就作罢,安排歇息不提。
菩珠躺在床上,想着今日的事。
倘若现在不坏掉他的议婚,事情定了下来,到下半年,没有梁太子的宫变,他必就顺利成婚了,到时候,还不只娶一个,一娶就俩。
太扎心了,受不了。
必须要破坏!
但是,想从女方那边破坏他的婚事,不大可能。
即便想法子搞掉了萧氏,还有他的表妹。
退一万步说,即便她俩都没了,也还会有代替的人。
凭前世对他的了解,她相信,如今的少年李玄度,他对于娶妻立妃之事,应当并不那么热络。事情只是按照帝后的意思在进行,他不反对而已。
那么最好的,也最简单的法子,还是从李玄度自己身上入手。
他若自己决定如今不谈婚事,坚持住,不松口,不就行了?
以皇帝对他的宠爱,应当不会逼迫过甚。
但是,怎样才能让他下这样的决心?
她躺在床上,举起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看,再摸摸平塌塌的胸脯和圆滚滚的小肚子,想起了今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