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将月玦扶回榻上,“对不起玦太子,我…我并非有意为之,我只是太过激动…”
月玦重新倚靠于枕上,他死是假,这副身子已近油尽灯枯却是真。适才一晃,如今只觉脑中乾坤涡旋,天地倾颠。
“你适才之问,恕玦无可奉告。我答应过暻姳公主,不做祸及西风以及当今皇上之事。如今我替你保守身份之秘,除了因你是卓梁王后裔,便是因你虽潜入宫中,藏伏于秦昊身边,但却不成气候害不得他。”
伯玉满目希冀等候月玦开口,却不是不曾想良久之后,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将他眸中赤火共着心中热焰一并浇的冷透。
人若于黑暗中未曾见过天日,便会习惯囿于一角而不求天地浩大。然若是有人带其见过曈曈旭日,而后又将其囚于无尽长夜,其便会如飞蛾扑火般为逐日而振翅。最终求而不得,以至心死意灰。
月玦知晓世间最极残忍之事,莫过予人希望又致人绝望。适才他待伯玉,便是如此残忍。
“你的国仇我无心无力,家恨,我倒可助你一二。但成与不成,还要看你是否能忍,是否够狠。伯玉,你可愿等?”
“家恨?”
伯玉呢喃二字,代衡一剑刺穿仲玉心脏的一幕又涌入脑海,父亲高悬于城门的头颅似挂于他心,无力阖目,深吸长吐。
良久,蕴含不尽刚毅的双眸睁开看向月玦,伯玉点头重重,言语沉沉:“玦太子,我愿等。”
见月玦浅笑颔首应下,伯玉挺直身躯复又直直跪于榻前,“玦太子,从今以后,我梁伯玉愿为太子马首是瞻,誓死追随太子,如违此誓…”
月玦兀然轻竖食指于己唇边,伯玉见之,誓噎口中。
“莫要轻易发誓,我亦不需你为我马首是瞻,你有自己的事要做,无需因我而左右。况且,他的人,我可不敢随意动用。”
月玦止了伯玉欲宣之于口的誓言,略略抬手示意他起身。
伯玉闻月玦之言却是疑惑不解,他的人?
“不知玦太子适才言语中,所说的他,是指何人?”
“待时机到了,你自会知晓。如今我若告诉你,于你于我于他,皆是有害而无利。”
月玦浅笑娟淡而言,伯玉虽听的不甚明白,但既然月玦都说待时机到了便会知晓,想来自有他的道理,自己只需等待便是。
二人一时不言不语,月玦卧回榻上闭阖了双目,伯玉则立在榻边不知所措,如今他除了等,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静寂良久,兀然一事跃上伯玉心头,适才惊见月玦死而复生,自己只顾高兴竟忘了将此消息通报佑德公公与皇上。
念及此,伯玉转身欲出,手脚翼翼将雕花黛门轻声打开,生怕惊动榻上月玦。
“伯玉,何处去?”
方迈出一只脚,却听身后一声轻问,伯玉愣怔片刻方转身回了榻边,没想到如此细微的声响,月玦都能察觉的到。
“如今玦太子死而复生,此乃万千之喜,理应告之皇上…和暻姳公主。”
“哦?伯玉这样认为?若是皇上知晓我死而复生以为我故意假死,治我个欺君之罪可如何是好?”
伯玉闻言,双目一瞪,倒确实是他疏忽了。
只是如今月玦这番,难道还不是故意假死?
“那依玦太子之见,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继续装死。”
“…玦太子,纸可是包不了火的,纵是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装死可并非长久之计。且若是皇上派人前来为太子收敛尸身操办后事,岂不就暴露了吗?”
“你放心吧,皇上即是说了不将我死之事宣扬出去,便不会如此快处理我的尸身。且我亦不会装死太久,无需躲过十五。待我活过来比我死了更有利皇上,皇上便不会治我欺君之罪。且不知,装死可省去颇多麻烦,有时死人,可比活人有用的多。”
听闻月玦如此之言,一个甚是离谱的想法兀然窜入伯玉心头——月玦该不会一开始便是装死罢?
“不知玦太子为何要…装死?”
闻言,月玦侧眸看向立在榻前人一眼,未几轻笑而言:“倒不是我有意为之,且不知我今日,当真险些心脉郁结而死。如今能捡回一条残命,亦不过是上天眷顾罢了。不过今日一死,可是收获颇丰。”
伯玉站于床榻俯凝着月玦,见他白皙骨指覆于颈间青衣之上,雪面似拂无尽春风。
“伯玉,你素日里可能出得宫去?”
“回玦太子,若无主子指派和身份令牌,我们是出不去宫的。只是我会功夫,想要偷偷出宫,还是可以瞒天过海。”
“甚好。我有一事需伯玉相助,此事事关重要,还要劳烦伯玉替我出宫一趟。”
闻言,伯玉眸中神采豁然燃起,这可是月玦愿意让自己为他效命了吗?
伯玉正于心下雀跃之际,却听月玦言道:“若是伯玉觉过于冒险,便…”
“不不!玦太子,我愿意出宫,适才一时未应下,只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