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扫看一眼后塞回袖中,眉梢轻挑凝了眼月玦。未几,她的目光便像不受她控制一般,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须臾又从脚到头看上去。
“你——”秦楼安轻轻抬手指着月玦颈,遮盖的可真严实,“你将衣领提的这么高作甚,看上去有些怪异。”
“被公主发现了啊……”月玦剑眉轻蹙,声中却带了丝惧怕之意,“只因昨晚公主欲强行褪玦的衣,昨夜梦里玦还梦到遭公主非礼。适才听小德子说公主来此,玦怕公主又把持不住……”
“停!”
秦楼安抬手,扬声打断了眼前人的胡言乱语,怒目瞪着似被她一声吓住的月玦,见其一向清寒的眉眼染着七分无辜三分惧,秦楼安无奈扶额。
倒真是一副她强行非礼他的神情!
“本宫这便去太医院将纸上药材取来,你且在此等着!”
秦楼安剜了月玦一眼,脑中却鬼使神差浮现出昨日夜间颇为香艳的一幕……玉白的颈,半露的肩,轻蹙的眉峰,迷离的目,尤其那声缱绻低吟……
秦楼安自行回味着昨晚不慎间窥探到的春色,不曾察觉到身前人凝在她微红脸面上清明的眸。
“公主这是怎么了?”
月玦轻唤一声,于秦楼安眼前晃了晃修长的指。
秦楼安猛然惊醒,抬眸看向月玦,却见其脸面已恢复往日那般惯有的云淡风轻,只是唇角却漾着一丝轻浅波澜,似洞穿她适才脑中非非之念,嘲笑她一般。
“无…无事。”
秦楼安撂下一句,转身欲走,却见立在门外的小太监正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盯着她。秦楼安知晓小德子定是被月玦适才的胡言乱语惊骇到了,当真以为她对月玦做了什么非礼之事。
“哼!”
秦楼安回眸剜了眼月玦,甩袖出了掩瑜阁。
“玦…玦太子……”见已看不到暻姳公主身影,小德子迈进屋中,蹑到月玦身侧,“玦太子,昨晚公主闯入寝卧后便将门从里面掩上了,我…我进不去,您受辱了……”
伯玉说话声音愈来愈小,最后只如蚊鸣般从唇缝中吁出。月玦听的真切,见伯玉站于他身前低敛着头,像是做了什么事愧对他一般。
“无妨。”月玦浅笑,他知晓伯玉是因何事心中有愧,“我不过是欲拒还迎,半推半就罢了。且公主见我执钗抵颈,便放过我了,不曾为难我。”
伯玉斜眸觑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月玦,眼神比适才看秦楼安时还要怪异——玦太子欲拒还迎,半推半就?且说到公主不曾为难时,语气中那一丝惋惜之意,是怎么回事?
“伯玉,昨日夜间我未归来之时,宫中发生何事?”
听月玦未觉自己适才之言惹人遐思,伯玉亦未再纠结,理了理思绪回道:“回玦太子,昨晚皇上下了搜宫严令,说是宫中藏有前朝余孽。”
说及前朝余孽四字,伯玉声色中兑了通天的寒,他知道秦昊这次并不是冲着他来的,然严查之下,自己也有暴露的危险。
听说秦昊此次搜捕的人,亦如他一般,是以太监的身份潜伏在宫中,如今察查的重中之重,便是他们这些当差的宫人。
月玦知晓伯玉心中担忧为何,上前拍拍其肩膀说道:“不必太过忧虑,你只需安静侯在掩瑜阁便是。此处荒废已久,并未有甚宫人,不是皇上着重察查之处。且你,还有一道保命金符。”
“保命金符?”
伯玉不解,他多年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敢出一丁点的错处,生怕因一点小事便将自己假太监之事暴露。若是有保命金府在,他又何须如此?
“正是,有这道保命符在,纵是你被查出是假太监的身份,亦能保你相安无虞。”
伯玉两眼放光,目中神色半是激动半是不信,见月玦坐回几后锦垫,忙又追上去,“不知玦太子说的这道金符是什么?”
“哦?”月玦长眉轻挑,看向眼前人,“你当真不知?”
见伯玉沉思半刻摇摇头,月玦开口提醒他:“皇上搜宫令下,搜宫者必是宫中金吾卫,然此番察查的重中之重,便是宫中太监,想来此点你心中清楚。既是要搜查宫中太监,那你师父佑德公公这个太监大总管,又怎能闲着?”
“你的意思是说我师父就是那道保命金符?”伯玉凝眉,须臾摇头说道:“师父身为太监大总管,理当率领金吾卫按名册搜查各宫太监。虽我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但不见得会将我略过不搜查。”
“他不会严查你的,纵是查,亦不过是做做样子。”
月玦将案上画轴,语气中是十分的肯定。
“只因,你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徒弟。”
“这是为何?”
“昨晚言及前朝之人以太监身份潜伏宫中之时,皇上已对佑德大总管颇有不满。现下若是让皇上知道你是假太监,纵是他不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他身为你的师父也难脱其咎。更甚者,皇上会怀疑是他瞒而不报,与你同谋。”
“这……”
“伯玉,我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