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宫中秦昊与秦楼安之间发生的事未曾亲眼见到,但却有所耳闻。
若是秦楼安第一次向他要回血灵芝时,他便将血灵芝还给她,现在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雪子耽向来起得早,坐在庭院里一个人静静的煮茶饮茶。热茶氤氲的白气萦绕在他的身周,让他添了几分出尘的仙意。
紫瞳者,帝王之相,到底有何深意?
雪子耽放下饮了半杯的茶盏,刚要提壶去斟茶,却被一双素白的细手抢先一步。
柳惜颜站在桌旁,提了茶壶将茶斟满,双手捧着茶盏莲步轻移绕到雪子耽身前,欠身奉上香茶。
“国师大人,请用茶。”
柳惜颜低敛着眉眼,目光凝聚在雪子耽垂在腿上的手上。
那只手如他本人一样甚是清秀,在将将破晓又残有一分夜色的初晨里显得尤其的白,像是未曾沾染过人间阳春水。
可她未曾看到,这只手的掌心却有骇人的疤。
柳惜颜虽然不敢正视雪子耽的脸,但她却能感受到他一直在看着她。这让她一动也不敢动,一直保持着欠身奉茶的姿势。
然那只手,却迟迟未抬起来接过她手中的茶。
微屈的小腿开始泛上酸麻,一直举着的手臂也开始隐隐颤抖,柳惜颜脸上的浅笑逐渐变得痛苦。
她微微抬眼看向雪子耽,轻咬着嫣红的下唇。
“国师大人...”
以前她还在家中的时候,都是如此给她父亲奉茶,每次都会博得父亲一笑夸她贴心懂事。
为什么眼前的国师大人,却无动于衷?
虽然是偏殿,然紫云宫的偏殿对她来说,简直就如同戏文里所唱的皇宫一般繁华,不知要比她在公主府里住的地方要好上多少倍。
昨晚她躺在宽敞又柔软的床榻上,睡的香甜且美梦一场。按理来说眼前人肯如此厚待她,应该不至于不待见她,可现在又为什么不接她的茶?
“放下吧。”
终于,在她就要苦撑不住的时候,雪子耽说话了。虽然未曾如她所愿接过她的茶,但听到他让她放下之时,她顿时如蒙大赦。
将茶盏放在石桌上后,柳惜颜站直了身,小腿腿肚忍不住的发抖,有要抽筋的迹象。
“啊——”
柳惜颜刚要往后退两步,却一下子惊呼一声向前倾去,不偏不倚正好扑在雪子耽怀里。一股好闻的茶香顿时扑鼻,清幽中又透着一股极致的奢靡。
对于突然扑进他怀中,现在伏在他腿上的柳惜颜,雪子耽未曾闪躲也未曾帮扶,甚至连脸上寡淡的神情都丝毫未变。
静静的坐着,如一尊雕塑。
柳惜颜痛苦得抚着自己的腿弯,像是才察觉到摔到雪子耽身上一般,忙惊慌失措的抬头看去,正对上那双平静空无的瞳...
竟然是紫色的?
虽然震惊,然也只是一刹那的功夫,柳惜颜紧蹙了柳眉,眼中已噙了泪花。
“国..国师大人,民女不是故意的。只因民女曾被人打伤了腿,至今都还没好全,适才一时站不稳,才...才不慎摔到您身上...”
柳惜颜咬着朱唇,挣扎着努力起身,可刚半站起来,又再次摔进雪子耽怀里。
比之上次,这次她摔的位置就更好了,双手正伏在了他胸口上。
“国师大人..对不起,民女实在是起不来...”
雪子耽以前虽然未涉世俗,然却并非不知世俗,他不囿世俗,不计较世俗,但绝非是傻子。
看着他身上的人默默泣泪,且已有几滴滴落到他衣衫上,雪子耽干净的紫瞳静瑟了片刻。
“闹够了吗?”
冰冷无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柳惜颜猛然一僵。还不待她有什么动作,坐着的人已要站起,下一瞬她失去倚靠跌落到地上。
“还能走吗?”
额头磕到石凳上,柳惜颜正揉着额,闻言又是一惊。虽然雪子耽的声音依旧平淡冷静,然这句话岂不是在关心她吗?
柳惜颜心下一喜,伏在地上偏头看去,正见雪子耽清峻的背影。
“国师大人...民女勉强能走。”
“那就随我进宫面见皇上。”
“面...面见皇上?”柳惜颜一颗心猛然一缩。
“自己做过什么事,就说什么事。”雪子耽回过身来,淡淡扫了眼地上的人,“明白吗?”
明白,她瞬间明白过来,这是雪子耽让她当着皇上的面承认自己下毒杀人。
不,不要,如果这样她就必死无疑了...
她还不想死,她不要死!
“国师大人,民女也是受人蛊惑啊,民女也是被骗的啊!求求国师大人不要带民女见皇上,民女..民女还不想死,求国师大人放民女一命吧!”
柳惜颜跪在地上仰面看着雪子耽,她从金陵到洛城,短短几月之间受尽了苦楚,她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我不能就这样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