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在战术推演中,她与雪子耽推演时,虽然不如与月玦推演时那般被杀的片甲不留,然亦能看得出来,雪子耽对于排兵布阵之道亦甚是精通。
可是对于众军来说,年纪轻轻且资历尚浅,又无甚政绩便一步登天的雪子耽又确实无甚威望,恐难以另两国之军信服。
且就算他以紫瞳之相使得众军肯听命于他,可雪子耽排兵布阵的战术,却从未上过真正的战场。
再逼真的推演也不是真正充满血腥气的沙场,纵是在推演中能时时处于不败之地,可真刀真枪打起来的时候,却又不见得能赢。
如此,雪子耽亦不是十分的合适。
将这三人一一想过之后,除却司马赋及这个她不敢轻用的,剩下的秦显与雪子耽,又有各自不合适之处。可不管怎么说,皆要比她合适一些。
秦楼安抬眼看向月玦,兀然间脑中一亮。
“公主莫要觉得我可做两军统帅。”见她盯着他两眼熠熠放光,月玦便猜到她想说什么。
“公主,东景兵马虽愿听命于我,然西风众军又如何能听一个质子的话?且皇上亦根本不可能让我作为统帅,何况如今我在皇上眼中已是死人。”
听他说到最后半句,那个“死”字兀然一下剜入她心里,瞬间便鲜血淋漓。
没想到如今,她竟然都听不得他死这种话了。
“那你又如何能觉得,我能统率两国之军?”
月玦展颜一笑,说道:“前几日我已命世南代我传信给定西大将军张世忠,要他率定西、安北二军听命于手持九龙攒珠玉印之人。”
原来虞世南是去传信了,秦楼安心里嘟囔一句,而后又听月玦说道:
“张世忠此人治军严整智谋过人,但却恃才无恐,甚少服人。他觉得不如他的人,纵然是他得顶头上将,他亦不会听命于他。”
秦楼安闻言眉心一跳,说道:“既然他甚少服人,你又如何能让他仅凭一封信便听命于我?”
“这便是这几日里我为何要让公主苦学兵法,张世忠此人甚喜与人战术推演,他之所以听命于我,亦是因五年前他与我进行了十次推演。”
“那结果呢,他胜少输多,便臣服于你了?”
“非也,他未曾赢过一场。”
未曾赢过一场...五年前,月玦应是才十四五岁的年纪,秦楼安震惊地,定定地看着眼前人。
“然他输了后却与我约定,五年之后再推演一次。不过上次我所展现给他的战术兵策,五年内他是参悟不透的,故他与我比斗,依旧是个输。”
月玦指了指她手中的玉印,笑道:“这次我让公主代我与他比斗,若赢了,他便听命于你。”
秦楼安有些懵懵然,不过听月玦的意思,虽然张世忠可以率领定西军入西风,可却不见得能让他出手相助,要在推演中赢了他才行。
可她能赢得了他吗?
西风众臣众将之中又有人能赢得了他吗?
若是这般,那能做统率两国之军之人,无论是谁,都要先在战术推演中赢了张世忠才行。
秦楼安紧抿了唇,沉思片刻后,她突然发现她与月玦兜兜转转说了这么多,她知道虞世南去了哪里,知道他为何将玉印交给她,也知道他为何教她兵法,可她却不知道——
“月玦,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对不对?”
“或许...我可以暂且回避一二。”
秦楼安兀然听到身后有人甚是难为情地说话,她回头,才发现原是雪子耽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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