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眉心这点朱砂痣,远在很久之前,他应该就曾见过。
突然,他脑海中浮现出一抹身影。
可按年纪算来,云别岫又绝不可能是十九年前在洛城祈雨的那位道长。代衡紧紧盯着眼前这张年轻俊美的脸,面上神情阴晴不定。
“果然如长琴所料,王爷见到我的真面后,会是这副惊愕不已的反应。”
他淡然一笑,柔声寻问道:“王爷,您可还记得十九年前,在城中祈雨台上求雨的云道长吗?”
代衡心神一震,他只觉此人十分妖异,极为警惕道:“本王当然记得,怎么,你与那云姓道长是何关系?又为何扮作长琴潜伏在本王身边,你是何居心?”
“王爷,我便是那十九年前祈雨的道长。至于为何扮作长琴,是因当年我成功平息天怒,祈得甘霖降世后,秦昊便对我多方寻找,城中百姓亦对我眉心这颗朱砂痣记忆深刻,因恐被人认出,我才迫不得已化名长琴,又以面具遮去本貌。至于为何追随王爷,适才我已说过,如此做不过是顺天意而行事。”
代衡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这怎么可能,怎会有人十九年都不见衰老?
难不成这人真是修炼得道的仙人不成?
强压着心里万般揣测,代衡问道:“追随本王是天意?那你倒是说说看,何为天意?”
“取秦代之,便是天意。王爷,当年王爷之父与秦昊之父共争天下,奈何秦家使诈,就近取捷径而行,先王爷父王一步进入临殷,这才让本该属于代家的江山被秦氏所得,此为逆天之意,正因此才常有天怒示警,如十九年前的大旱。”
见代衡目光变得愈加深浓,双眼亮起可怕的光泽,云别岫继续说道:“贫道本是蓬莱山修炼之人,不该过问世间之事。奈何不忍天怒之下无辜百姓深陷水火,才不得不出山以顺天意。十九年前我虽祈得甘霖解除干旱,然却是治标不治本,只有王爷您这天选之人,成功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如此天意方可顺,天怒方可永消。”
“你这妖言惑众的骗子,竟敢骗我父王?”
代朝祁只觉荒谬,他轻哼一声讥讽道:“你骗骗其他人便也罢了,我可不信你这一套!”
“不得胡言!”
代衡回头以眼神止了叫嚣的代朝祁,他沉声说道:“适才他说的没错,这天下本该就是我们代家的!本王,代氏一族,才是天选的君者!”
皇帝之所以也称作天子,便是取天之骄子之意。所谓君权,亦是神所授予,此为君权神授。当皇帝有违君德,便会天呈异象以示警,或是天降灾祸已示惩罚,此为天人感应。
代衡对此言论深信不疑。
他盯着眼前的云别岫,将他与印象中十九年前的云道长仔细地比照,尽管他自觉二人极为相似,然却并非完全确定。
不过想要知道他二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当初秦昊为了寻他,曾让官府描摹了无数他的画影图形,他只要派人将当年的卷宗调出来查看,便能见分晓。
若他当真是十九年前那位悄然而来,又随风而去的仙长,那有他为他逼宫夺位正名,他便可光明正大地起兵造反。
不对!
代衡美好的念头刚刚浮现,便被他一把掐断。
“既然你是云别岫,又扮作长琴助本王夺回天下,先前又为何与谢容混在一起?又为何助萧昱谢荀逃出洛城?”
“王爷勿怪,此正是长琴为何频繁消失不见的缘故。我早已知谢容身份,与他结识交好,亦不过是从中利用,不然王爷觉得分明已事先被谢荀送走的谢容,又为何会冒险返回洛城?若是谢容不回洛城,谢荀又如何上钩?抓不到谢荀,又怎能逼反萧昱,好让他与秦昊两虎相争,为王爷您起事制造良机呢?至于助他们逃跑,也是如此,试想那日萧昱几人便被秦昊除掉,那两虎相争之势便不复存在,王爷的机会便就此逝去。然如今大局已定,我已无需再回到谢容身边,可尽心辅佐王爷成就霸业。”
云别岫说着,朝代衡拱手鞠身长揖。
“王爷,不,是皇上,请皇上顺应天意,登极至尊,以治天下。”
一声皇上叫得代衡连退几步,他双目狂热地盯着行礼在身前的人。
虽然他觉长琴就是云别岫一事太过蹊跷,适才他所言助他当皇帝是顺应天意之事更为诡异,可他却从中找不到半点破绽之处。
此时此刻,他的心明显已被眼前人鼓动的沸腾起来,冷静与思考都已在天选之人的狂喜中悄然退却。
“高辉,给本王仔细查看他是否是易容!”
在当上皇帝的美好幻想中徜徉了片刻,代衡突然想起这世间还有易容这等手段。
高辉听命上前,在云别岫脸上,尤其是眉心朱砂痣处仔细查看,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
“回王爷,是他本来面貌,不是易容。”
代衡一怔,心里却涌上狂喜。
“你可能确定?”
“属下不敢欺骗王爷,他确实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