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面色突变,语气也陡然变得严肃起来,雨师妾睁大眼睛,似是颇为诧异,忽然格格娇笑起来,双颊晕红,柔声道:“乖弟弟,你不是叫我雨师姐姐么?怎地还明知故问?”
凝神扫探,她五官容貌浑然无异,只是眉心中多了一点紫红,神情多了几分俏皮,少了几分妖媚,瞧起来更为年轻单纯,拓拔野心中微微一松,暗想:“难道是那乾坤冥火壶以及流沙仙子不老之血的神力,使她变成这般了么?就连记忆也一并失去了?”
再仔细扫看,发觉她的身材较之原先稍矮,也更为苗条削瘦,远没有从前那么玲珑浮凸,妖娆惹火,倒更象是当日在昆仑南渊不死树下,所见着的螭羽仙子……
他心中大震,蓦地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难道那乾坤冥火壶也具备和不死神树一样的神力,因与自己所携带的十二时盘、天元逆刃发生契合感应,导致时空逆转,将自己瞬间溯回了某年某月,见到了另一个“雨师妾”么?
一念及此,拓拔野冷汗涔涔,遍体侵寒,摸了摸怀中的乾坤袋,所幸天元逆刃等法宝均在其中,并未遗失。
正想说话,“雨师妾”柔声道:“你饿了么?姐姐去去就来。”黑袍鼓舞,翩然朝门外走去,在阳光的透射下,婀娜多姿的身材若隐若现。到了门口,又回眸低声道:“乖乖地在这等着,千万别让旁人瞧见啦。”嫣然一笑,闪身出门而去。
拓拔野惊疑不定,倘若她当真不是眼泪袋子,那么雨师妾此刻又在何处呢?是否也正在另一个时空心焦如焚地寻找着自己?
想到这些,心中如刀割般的绞痛,恨不能立时回到那炼狱般的神壶之中。哪怕和她一齐受尽苦痛,死在彼处,也远胜于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苟活于此!
正自心乱如麻,不知所以,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拓拔野一凛,飘然掠至门沿,屏息凝神。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近,冷香扑鼻,与方才“雨师妾”的甜香体味截然不同,拓拔野想也不想,立时右手疾点,真气鼓舞,将其周身经脉尽数封住,一把拽进屋来。
那人秀目圆睁,冷冷地盯着他,尖瘦的瓜子脸满是娇嗔薄怒,竟是个极为清丽的少女。黑衣长袍由真丝所制,修长的脖颈上挂着一个小巧的黑玉葫芦,更衬得肌肤莹光胜雪。
拓拔野心下一宽,只觉触手柔软,这才忽地醒悟自己的右手赫然搂在了她胸腋之间,脸上一烫,急忙撒手,歉然道:“得罪了。”
当下将她扶直坐在冰床上,解开哑穴,微微一笑,低声道:“在下无意冒犯姑娘,只是有一些疑惑希望姑娘解答。一旦明白来龙去脉,立即离开此地,绝不伤姑娘一根毛发。”
那黑衣少女冷冷地凝视着他,也不回答,神容竟比满屋的冰雪还要冷漠。
拓拔野的笑容温暖亲切,言辞诚挚,天生有让人信任倚赖的魔力,对于女子尤其如此。惟独这少女竟象是绝缘一般,冷冰冰的殊无反应。
他微感尴尬,咳嗽一声,道:“请问姑娘,这里究竟是北海何处?”等了半晌,见她不回答,只好又苦笑道:“那么姑娘知道我为何会在这里么?”
黑衣少女依旧不说话,冷冷地盯着他,雪白的脸颊突然泛起奇异的嫣红,过了片刻,转头低声道:“你解开我的经脉,闭上眼睛,我便告诉你。”声音一如她的脸容,冰冷清脆,象是寒冰风铃一般,极是悦耳。
拓拔野略一迟疑,将她经脉解开,闭上眼,微笑道:“这样可以了么……”话音未落,香风扑面,嘴唇突然被两瓣温软湿润之物封住。
拓拔野猝不及防,下意识地伸手欲推,却触着两团柔软丰满之物,急忙又松开手,只听得她急促的低吟喘息,脖子一紧,已被滑腻柔软的手臂八爪鱼似的紧紧缠绕,一时间,软玉温香贴满怀,丁香暗渡,这冰冷雪屋登时满是旖旎春光。
拓拔野又是惊讶,又是狼狈,万万没想到这冷如冰雪的少女竟突然判若两人,变得如此热情逾火!
当下不敢再有丝毫犹豫,护体真气陡然鼓舞,将她震得微微一晃,趁势滑身抽离,退出几步开外,沉声道:“姑娘,在下无意冒犯,得罪了。”
黑衣少女娇靥酡红,呼吸急促,胸脯急剧起伏,黑玉葫芦在莹白的乳沟中摇曳,更添媚惑。双眼水汪汪地凝视着他,犹如春水流动,似悲似喜,似羞似怒。怔怔地木立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圈突然一红,两行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拓拔野最见不得女人流泪,心中大软,苦笑道:“姑娘,你……你若不愿解答我的疑惑,直说便是。又何必……”
“这里是北极天柜山。”话音未落,她忽然插口截断,擦去泪水,又回复了先前那冰冷高傲的神态,冷冷地凝视着他,说道,“七天前,我们在天柜山的海渊洞发现了你,就将你带回来了。”
“北极天柜山?”拓拔野心中大凛,天柜山在北海极北,是水族的三大圣山之一。山上的“极圣宫”是历代水族圣女静修苦行之地。
山高万仞,方圆数十里,终年冰雪覆盖,周围是浩淼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