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虞清竹,或者是一千人。
无论四十人还是一千人,都是见了就要命。
噩梦虞清竹见了不会要命,但慢慢就会要命。
魔女算是暂时和他河水不犯井水,毕竟魔女的“工作重点”不在他身上,他和魔女们也没有解不开的仇。
樊将军见他不说话,沉声道:“看不起樊某么?”
夏极这才淡淡道:“山野之人,无名无姓。”
樊将军:......
这位顺应大势而生的虎将认真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然后一抱拳,转身看向马大夫人道:“某败了。”
马大夫人冷厉的脸顿时塌了下来,嘴角抽了抽。
但,樊将军没准备继续看她那张塌了的脸,转身就走远了。
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好说的。
见战斗已然尘埃落定,吕雉这才抬步向夏极的背影走去,心底是无穷的感慨...
“先生...”
她轻轻呼了一声,但并未说“辛苦了”,因为“辛苦了”会见外,也未说“谢谢”,因为先生遵循了他的承诺,证明了他的强大,她与其说“谢谢”,不如用行动来证明。
但是,她还是不敢置信,她本以准备迎接失败,这个横空出世的男人,却以一己之力拯救了她,这让她冰冷的心底冲入了一丝热流,对这男人的亲近之情真正地增添了几分。
她迈动着黑丝长腿,手中淡淡沉香的佛珠不缓不急地转动,恬淡的脸庞上是宠辱不惊。
她的眸子里,
是一座山。
一座不败,不退,神秘的山。
吕雉站到了夏极左边,这个位置...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位置。
她看向马大夫人道:“你输了。”
马大夫人冷眼看着她,嘲讽道:“凭外人之力,而非龙侍之力赢下战斗,是你输了才是!此事没完,吕雉,来日方长,哼!!”
说罢,她愤然挥袖,冷笑着离开。
吕雉静静看着她背影地远处,对于马大夫人的赖账,她未曾再说话。
侍女青儿脸上露出不忿之色,想要说什么,却被她淡淡的一声“青儿”拦了下来。
然后,吕雉微微仰头,看向身边的高山,“先生,下面你有去哪儿的打算吗?”
夏极摇摇头。
他通过因果之瞳很清楚地知道武当安然无恙,而武当里他最重要的两人都已“随身携带”,自是没有太多牵挂。
吕雉道:“江南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我请先生饮酒,可否?”
夏极道:“年轻时喝,现在不喝了。”
不知不觉,他已经二十四岁了。
虽然是二十四岁,他却是真正地活了近百年了,而且是在二十倍高效的情况下活了近百年。
吕雉笑道:“我喜喝茶,尤喜白茶,天赋玉玲珑,不作烧灯焰,皓皓知难污,尘飞谩自红...先生喜茶否?”
夏极道:“我喝下午茶。”
吕雉道:“那先生来我画舫,待午后我为先生奉茶...然后,我要带先生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一个凡人想去却去不了的地方,一个注定会让任何人名留青史的地方,但对先生来说...或许是一个能得机缘的地方。”
“那地方在哪儿?”
“江上。”
“什么时候?”
“最迟三日之后,我们就要动身了。”
“三日?”夏极算了算时间,三天足够他去取走瑶池神水以及那一具疑似西王母尸体的白玉骸骨了,于是他道,“吕雉,我要你陪我去江心。”
吕雉愣了下,然后点点头,“嗯!”
...
...
沉香静人心,吕雉侧卧在画舫香榻上,淡黑色的丝袜裹着软弹的白皙长腿,化作剪影映贴在龙游浅草的屏风上,呈现出娉婷莲花般的优美。
她的相貌和妖艳完全扯不上关系,而是有着诗人的多愁善感,闺秀的忧郁,以及隐居深山的尼姑那种恬淡,山中无甲子,度日不知年。
舫内许多绿色盆栽,侍女青儿隔着屏风在外站着。
此时...
船无人而自动。
黑衣男子饮完茶,便伫立船头,船的动力则是他捏出的水人在推船。
傍晚降临,
残阳里,画舫停在了距离江心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吕雉和青儿感到画舫的停下,好奇地走出船舱。
夏极道:“我去一天时间,你们就留在此处。”
他要去取瑶池神水,以及白玉骸骨。
吕雉正色道:“先生请放心,吕雉会在这里等你。”
夏极应了声,他随手一挥,傀儡共工直接被他甩了出去。
那蓝瞳少女傀儡落在江面上,双足踏水,步步成冰,化作一条宽阔的幽蓝大道往远处延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