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世界接壤之处的世界?”
他问的没头没尾。
但金蝉子却肃然起来。
“能让夏施主问的门应该是天门。开了门,就是开了天门。”
“天门?天门后为何是茫茫的灰雾,还有入则必死的危险?”
“灰雾怕不是原有之物...据夏施主之前所说,小僧作为魔蝉子时,周身不是也有着灰烟么?那会否这灰雾和彼岸发生的巨变有关?”
金蝉子带着回忆之色道,“天门本是隔绝仙凡所在,
欲破天门,
或从外,以破碎虚空而神魂飞天,
或从内,以涅槃顿悟而浸入心念。
从外,是往三十三天,从内,是往彼岸。
天门一扇,却隔两间。”
“唔...”夏极思索了下,略作斟酌,继续问,“那是否有一处,你进入了...就会成为浸润在母胎羊水中的婴儿?”
他这句话问出,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金蝉子盯着那多小野花的目光慢慢有了光彩。
蝉鸣蛙叫,虽不绝于耳,但至这两人处,却显得清幽无比。
夏极也不催,和金蝉子一同看着那朵小野花。
在这样两人的注视下,小野花若有灵智,怕是压力山大。
良久...
金蝉子道:“夏施主,可否与小僧细细描述一番?”
夏极点点头,道了声“好”,反正这里是卦象世界,他并不担心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于是,他从云梦泽开始讲起,再讲入门,再讲渡过灰雾世界,继而又把看到的那飘着灰色大雪的山岭,还有进入后的感觉都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
他感受到了某种更为深刻的寂静。
抬头一看,金蝉子像看神仙一样看着他。
佛也震惊。
卧槽,你还能这么进去?
显然夏极这艰难到每一步只要稍稍偏差一点儿就会挂的历程,连佛都无言以对。
但金蝉子很快平复感情,嘴唇嚅动了几下,神色略显迟疑,又闭目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吐出两个字...
——“苦海。”
“夏施主,是进入苦海了。”
“而且,小僧隐隐觉得,这苦海可能不是从前的苦海了...
夏施主之所以感到自己在腹胎羊水之中,又可能便是因为苦海发生了改变的缘故。
依小僧推测,这是最初因果的苦海。
夏施主所在的腹胎也是今世生母的腹胎。
不过,夏施主能踏入这等苦海,还安全地走出,小僧实在是佩服无比。
施主实在生具慧根,和我佛有缘,不如今日便皈依了吧?”
夏极:......
他这不是出来,而是卦算世界的时间结束了,所以才出来的。
即便有一千人限制,先天八卦镜这种未来系神器,还是太猛。
“和尚细说下苦海的事。”
“阿弥陀佛...”金蝉子仰头望月,缓缓沉吟道,“彼岸不可言,但苦海却可说。
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心念,不同的欲望。
生老病死,爱离别,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
贪婪,嫉妒,傲慢,自私,暴食,嗜血,色念,各种欲求,各种阴暗...人都有。
仿如背着熊熊炭火的旅者,沉浸在火焰的灼烧之中,四处寻找着能够灭却火焰的甘泉...
但甘泉只不过是饮鸩止渴,只能让旅者背着的炭火火焰更盛,从而将旅者扭曲成一个又一个心灵的怪物。
这些怪物存活的地方,就是苦海。
这些怪物永远在寻找着能够止痛的办法,但他们做不到...因为,他们的痛苦并不是来自于外在,而是来自于内心。
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的正是那些苦,那些欲,知易行难,便是从字面上体悟到了这是什么,如何去做,甚至下了决心去做,但却...没有人能做到。
你知道为什么吗?”
也不待夏极回答,金蝉子仰头看向天空,满怀慈悲之色道:“因为......会痛啊。
自焚于心底欲望会痛,放下欲念,却又会承受他人之欲火,这又会痛。
便是忍了这许多,也终究是忍,是躲,是看见却假装没看到,是感到却假装没感到。
而不是拨云见日,见得那乾坤朗月。
不曾开窍,不得入门,不渡苦海,不至彼岸。
彼岸在心念的最深处,如是明白了,一念可达。
但...一念,却是世界上最长的时间,最远的距离。
夏施主,明白吗?”
夏极木然地看着他,心道和尚果然啰嗦。
金蝉子笑道:“施主莫急,待小僧为施主泡杯茶,我们慢慢说。”
夏极道:“不喝茶了,你这儿也没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