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霜枝快速递上姜汤。
靳月放下怀中的手炉,捧起姜汤狠狠的灌了一口。姜汤下喉,灼得心肺都跟着烧了起来,浑身毛孔瞬时舒展,喝着姜汤打着激灵的感觉,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霜枝递了姜汤,便逃命似的跑出了房间。
暖洋洋的屋子里,只剩下坐在窗边的傅九卿,以及……裹成粽子的靳月。
靳月有些心虚,方才被姜汤辣得厉害,这会换作小口小口的喝着,悄悄抬着眼皮瞧他。
傅九卿抬眼看她,眸底的沉郁,宛若凝着秋水寒凉,似要将她溺毙其中,“水里好玩吗?”
“我是去救人,又不是去玩的。”她小声的回答,低眉瞧着碗中的姜汤。长长的羽睫半垂着,将明亮的眸子悉数遮住,似不想被他瞧出内心的小情绪。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跳下去,当时的感觉很奇怪,像是后天练就的本能,如同老虎钻火圈,猴子骑羊似的。
顾若离落水呼救的瞬间,靳月便懵了。
傅九卿捏着杯盏的指关节微微泛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傅家还用不着你这个少夫人,亲自跳下水救人!”
他的嗓音清冽,犹似带了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碗中的姜汤已经喝尽,靳月紧了紧手中的空碗,终于抬起头看他,只看到那双眼睛里,弥着冷冽的阴霾,下意识的用舌舐了一下口中的辛辣,“下次不会了。”
傅九卿只觉得口干舌燥,端起杯盏喝了两口茶,末了,还是觉得不太舒坦,忽然起身,大步走到了软榻前,挨着她坐下,哑着声音冷问,“还有下次?”
“没有没有,没有下次了。”靳月急忙摆手,“我保证!”
大概是姜汤的作用,又或者是屋子里太过暖和,熏得她的面色泛红,裹着浅碧色的薄毯,像极了七八月刚刚成熟的桃子。
微光里,似能瞧见她脖颈处,那细细软软的绒,让人恨不能……剥了她。骨节分明的手,拨开她额前的散发,冰凉的指腹抚过她温热的面颊,所到之处,一片沁凉。
他钳住她的下颚,声音里带着警告的意味,“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记住了吗?”
靳月呼吸微促,瞧着这张倾城绝艳的脸,慢慢的在自己的眼前放大,然后……
外头齐刷刷的响起尊呼声,“小王爷!”
“小王爷来了!”靳月快速推开傅九卿。
许是力道太大,又或是傅九卿没防备,被她这么一推,他竟直挺挺的朝后仰去。只不过,他的手快速抓住了靳月的胳膊,那突如其来的后拽力,使得靳月瞬时不受控制的往前扑。
“哎……”
眸,骇然瞪大,视线里一片模糊。
宋宴大步流星的进门,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旋即愣在当场。
君山俯首,不敢抬头。
靳月快速撑起的自身,双臂撑在傅九卿的身侧,低眉迎上那张倾城绝艳的容脸,脑子里空荡荡的。回过神来,她猛地坐直了身子,快速捂住了自己的嘴。
亲眼见着靳月坐在傅九卿的身上,宋宴面色黑得能滴出墨来,登时厉喝,“你们干什么?”
靳月心下一惊,身子冷不丁一歪,登时斜在软榻上。
傅九卿翻身坐起,顺手拽了毯子覆在了靳月的身上,以最快的速度将她裹成了粽子。待确定将她裹严实了,傅九卿才轻咳着下了软榻。
宋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靳月,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人。
是她!
没错,是她!
“小王爷!”傅九卿行礼。
靳月裹紧身上的毯子,蜷在软榻上行礼,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委实有些尴尬。她扭头瞧了一眼傅九卿,微微红了脸,傅九卿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与其他男人始终是不一样的。
“靳月!”宋宴眼中放光,声音却在打颤,可见正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
傅九卿长腿一迈,稳稳的挡在宋宴跟前,“小王爷,您虽然身份尊贵,但这是我们夫妻的卧房,您就这样闯进来,终是多有不便。”
只听得这“夫妻”二字,宋宴的牙根便咬得咯咯作响,“你说什么?”
靳月诧异,明明落水的是侧妃,怎么脑子进水的却是这位小王爷?听听这口吻,好似旧相识一般熟稔,真是病得不轻。“靳月是吾妻!”傅九卿掷地有声,语调平缓,仿佛就是随口一说。
于宋宴而言却犹如晴天霹雳,劈得他面色发青,唇色发白,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良久,宋宴呐呐的抬眸盯着傅九卿,外界皆传,傅家五公子是个天生的病秧子,却没人提起过,这病秧子有着极为精致的五官,那双眸深邃若渊,平静无波。
傅九卿比宋宴还要高半个头,他只消挺直腰杆,颇有居高临下之势,面色从容淡定,“小王爷若是为了秋水榭之事而来,请在花厅稍后,待月儿更衣完毕再来应话。”
“小王爷!”程南急忙上前,“五少夫人,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