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靳月低声问。
傅九卿没应声,从霜枝手中取过披肩,举止优雅的覆在她身上,然后牵起她的手往府内走,“你被封为公主,明天整个京都城都会流传此事,趁着现在还算安生,多睡一会。”
“你这话说得,好似我以后就不安生了。”靳月笑盈盈的跟着他,任由他牵着走。
他的手是凉的,可他给的感觉……却是这样的令人心安。
没听到他的回答,靳月扭头看他。
成了精的狐狸,有着极美的侧颜,光洁的额,高挺的鼻梁,两瓣薄唇抿成一条线,多数时候唇角锐利,瞧着便是拒人千里之态。
头顶上的灯笼火,摇曳落下斑驳的光亮,照得他冷白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
狐狸啊狐狸,真的是狐狸啊!
傅九卿倒是没回头,依旧稳稳的往前走,只是握着她的手,愈发紧了紧。
靳月未觉,时不时的扭头看他,不自觉的挽起唇角。
若是仔细看,定能发现傅九卿锐利的唇角,出现了细微的松动,魅人的眼尾上挑,泛起迷人的三月桃花色。
待靳月沐浴更衣安睡之后,傅九卿离开了房间,嘱咐明珠和霜枝好生守着,未曾交代去了何处。
明珠和霜枝是奴才,主子未交代,她们也不敢问。
傅九卿一夜未归,靳月没心没肺的一觉睡到天亮。
“咣当”一声响,是脸盆落地的声音。霜枝瞪大眼睛站在房间里,瞧着刚刚爬起床,坐在床沿,懒洋洋靠在床柱处的少夫人,喉间止不住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的凑上去,唤了声,“少夫人,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靳月眨眨眼,瞧着撒了一地的水,“怎么了?”
不只是霜枝,饶是刚刚进来的明珠也是吓了一跳,若不是她习武多年,还算有些定数,只怕也会学了霜枝,将手里的东西撒出去。
“怎么了?”靳月快速趿上鞋子,冲到了梳妆镜前。
不看还好,一看……
“啊啊啊~”
屋脊上的鸽子被齐刷刷惊起,快速掠过半空远去。
整个上宜院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抬了头,下意识的望着自家少夫人的院子,这尖叫声听得人毛骨悚人,好似发生了什么极为惊恐的事情。
能不惊恐吗?!
靳月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的红点点的,就跟被蜜蜂蛰了一脸似的,不疼不痒,却难看到了极点。虽然她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容貌,但是、但是……
“这样我还怎么见人?”靳月哭丧着脸,“完了完了,满脸麻子,我……”
霜枝反应快,已经挑了一块细纱巾,“少夫人不出门倒也罢了,若是出门,就用这个遮一遮!”
“明珠,你快去找我爹!”靳月急了,转念一想,又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明珠,“等会!我等不及了,我自己去!备车。”
“是!”
靳月像做贼一样,头戴面纱进了医馆。
“这位……”四海愣了一下,若不是看到了霜枝和明珠,他还真的认不出眼前之人,“少夫人?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让蜜蜂蛰了?”
“少废话,我去楼上等着,待爹忙完了,让他快些上来找我,十万火急!十万火急!”靳月捂着脸,噼里啪啦冲上楼,砰的关上房门。
四海挠挠头,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火气大!”靳丰年憋着一口气,心里是又急又气又好笑。
“爹,你别笑了!”
“没、没笑!闺女吃了苦头,当爹的怎么能笑呢?不笑不笑!”
“那你咧着嘴干什么?”
靳月恨恨的别开头,双手环胸,不予理睬。
“咳咳!”靳丰年咳嗽两声,低着头尽量不去看她的大花脸,“你这么急吼吼的作甚,傅九卿又不会跑了,乱吃那些东西,也不怕流鼻血!”
靳月皱眉,敢情她爹以为,她吃了那些东西,是想睡了傅九卿??
“爹!”靳月鼓着腮帮子,“不是傅九卿让我吃的。”
“嗯,爹没说他让你吃的,爹是在说你。”靳丰年憋得脸都红了,“你原就体质燥热,再吃下那些东西,不就是火上浇油吗?那个……你们昨天晚上……”
靳月终于发飙,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桌子腿都跟着剧烈的颤动,“是燕王府的人欺负你女儿!”
音落瞬间,靳丰年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涨红变成铁青,唇角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连声音都跟着冷了下来,“燕王府!”
靳月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您差点当了宋宴的老丈人!”
这话自然是开玩笑的,就是为了气一气她爹,毕竟他方才笑得合不拢嘴,让靳月差点以为,这爹是半路上捡来的。
“混账东西!”靳丰年插着腰,在屋子里来回的走,“他想干什么?祸害了一个还不够,还要祸害你?明着不行就来暗的?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