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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朴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还在敦贵妃寝宫,已经派人照顾着了,没敢让九皇子离开,就怕他会冲到大牢去。”
“这么做是对的。”明锐点点头,“主君让我去看看他。”
萧朴忙让人领路,“您请!”
这个时候的九皇子岁寒,恨不能砸了门窗跑出去,可他知道,就算冲出去也不能救母妃,明明是那个雪妃邀约母妃,怎么转眼间就成了母妃害死她的孩子?
可恶!
“可恶!”岁寒咬着牙。
寝殿的门被推开,他猛地瞪大眼睛,然则……视线落在明锐的容脸时,瞬时微微一顿,面上的欣喜之色消失得干干净净。
“九皇子!”明锐行礼。
岁寒坐在窗前,不予搭理。
见此,明锐也不恼,缓步近前,“敦贵妃在大牢里还算安好,没有动刑!”
岁寒面色稍缓,依旧沉默。
“八皇子和大皇子都已经入了宫。”明锐说,“八皇子是为您和敦贵妃求情的,可大皇子来作甚,想必您心里清楚。”
岁寒皱了皱眉,睫毛半垂着,仿佛在想什么,半晌,他扭头望着明锐,“七哥和七嫂呢?”
“这……老臣没瞧见!”明锐低声应答。
小脸瞬时拧巴,小家伙的面色瞬时难看到了极点,“没有入宫?是出了什么事?”
“老臣不知!”明锐回答,“老臣只瞧见八皇子和大皇子,怎么,九皇子您想见七皇子?”
岁寒有些生气,哼哧哼哧的别开头,嘟着小嘴盯着紧闭的窗户,“八皇兄既已经为我母妃求情,不知父皇怎么说?父皇是不是真的要杀了我母妃?”
“九皇子,杀人偿命,何况残害皇嗣……”
“我要听实话,不要跟我说这些大道理!”不待明锐把话说完,岁寒已经吼了出来。
小家伙眼眶红红的,瞧着快哭了,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腔。
明锐直起身,“主君还没下令,敦贵妃暂时不会有事。”
狠狠吸了吸鼻子,岁寒转过身,以袖口拭泪,“那你走吧!”
“主君吩咐,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九皇子留在这儿难免伤情,不如先去八皇府暂住!”明锐低声开口,“九皇子……意下如何?”
岁寒“噌”的站起身来,“父皇要把我赶出宫?”
“是暂住!”明锐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八皇子待您极好,想必不会亏待您!”
这与赶出宫,几乎没什么区别。
岁寒长在宫里,自然晓得一旦离宫,再想回来便没那么容易,他不敢置信的望着明锐,嗓子里有些干哑,好似堵了一团棉花,“这真的是、是父皇说的?”
“是!”明锐颔首。
口吻,斩钉截铁!
小家伙呼吸微促,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倔强得不再开口,被连夜送到了八皇府寄养。
名为暂住,实则什么意思,众人心知肚明!
一瞬间,宫内、宫外几乎炸了锅。
八皇府腾出精致的院子,又派了贴心的婢女和奴才在院子里伺候,作为兄长,莫桑委实够意思,小家伙只从宫内带了一名近侍——清泉,再无旁人。
“在这儿好好住着,不要多想,不要着急。”八皇妃羽纱温柔宽慰,亲自为岁寒铺床,“你八皇兄已经在想办法,一定会尽力救出你母妃。”
岁寒有些心不在焉,神情略显寡淡,没有回应。
“怎么了?”羽纱担虑的瞧着他,“是不舒服吗?你且跟皇嫂说,皇嫂这就去找巫医给你看看。”
小家伙摇摇头,“我没有不舒服,只是觉得心里难受,皇嫂……为什么你这么好呢?”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羽纱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吧,事情一定可以好好解决的。你皇兄已经开始四处周旋,想来明日会有结果的,今晚好好的睡觉,知道吗?”
岁寒垂下眼帘,“嗯!”
待众人皆去,清泉上前,“主子,您睡吧,奴才在外头给您守着,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着您!”
“你的伤好了吗?”岁寒问。
彼时他悄悄跟着使团离开北澜,去了大周,清泉因为伺候不利,而被主君重惩,打了五十军棍,所幸他命大,又被敦贵妃保下,这才活了下来!
清泉憨憨一笑,“这点小伤对奴才来说,不打紧的!您好好休息,敦贵妃人好心善,一定会没事的。”
岁寒托腮坐在桌案前,眉心紧蹙,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坐,直接坐到了天亮。
最后还是清泉不忍心,已经趴在案前睡着的主子,轻轻抱到了床上。
明日就是酒节和马赛,宫里宫外都忙得厉害,奈何出了敦贵妃这桩事,众人便多了几分讳莫如深的意味。
晨光熹微,一点点的铺满院子。
靳月站在院子里已经很久了,就这么定定的瞧着墙头,眉心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