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问吧!”靳丰年往她身后塞了软垫子,让她能靠坐得更舒服点,“脖子上的伤并不严重,但是你莫用力,体内有东西。”语罢,靳丰年收起脉枕,起身走到了桌案前坐下,顾自倒了杯水。
抚过疼痛的心口,靳月眸色微沉。
爹说,她体内有东西?!
“爹,我没有姐姐对吗?真相到底如何?”靳月神思倦怠,声音极力放缓。瞧着平静,其实内心翻涌,她怕……可又那样好奇,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靳丰年喝口水,淡淡然开口,“真相?真相就是,你的确是燕王府口中的靳统领,我靳丰年这辈子也就你这么个闺女,所谓的长姐,不过是骗骗你罢了!”
“因为不想让我记起来?”靳月愕然扭头。
靳丰年紧了紧手里的杯盏,眉心皱成川字,“你当年被逼得跳崖,原就是九死一生,我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又怎么舍得让你再入虎穴?欠燕王府的那条命,你早就连本带利的还得干净。”
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靳月有些不知所措,她还是没记起来,只是恍惚间做过一些奇怪的梦,如今想来,那些噩梦应该是旧忆,烙印在骨子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说抹去就抹去!
“爹,我就是靳月,靳统领?”
靳丰年唇线紧抿,手中杯盏重重搁在桌案上,发出令人心惊的闷响,“你是靳月,但靳统领已经是过去的事,现在你是傅九卿的妻子,傅家的儿媳,太后娘娘的义女,跟他燕王府没有半点关系!”
听得父亲义愤填膺的话语,靳月忽然笑了一下,眼神里光亮渐起,“我是靳氏医馆,靳大夫的女儿,还是知府衙门的靳捕头!”
“月儿!”靳丰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靳月叹口气,神情有些直愣愣的,“没想到,那些事都发生在我身上,可是爹……我什么都不记得,想记起来又怕记起来,你们口中的靳统领,经历过的鲜血淋漓,是我暂时无法想象的事情。”
说别人容易,落到自己身上,大概谁都接受不了吧!
靳丰年倒不是怕她记起来,是怕她又“爱”起来,“傻”起来。理智这东西每个人都有,可在某些时候,被本能和习惯所控,像被狗啃了一样,变得七零八落。
“那就不用想,老天爷给的安排,自有其道理。”靳丰年垂着头,舌从后槽牙掠过,转头冲她笑道,“月儿,你相信缘分吗?”
靳月点头,“信!”
“那就好!”靳丰年放下杯盏,起身走到床边坐着,“不管发生什么事,答应爹,不要跟宋宴在一起。此非良人,祸害良多,不妥!”
靳月噗嗤笑出声来,旋而捂着脖子吃痛的皱眉,“爹,我是傅九卿的妻子,跟宋宴有什么关系?他虽然是小王爷,可如今我也是公主了,稀罕他作甚?”
“爹是认真的!”靳丰年就怕她覆辙重蹈。
靳月点点头,“我应你,就算天塌地陷,我都不会跟他在一起。”
历经此劫,她恨不能一脚将宋宴踹到天边去,半点关系都别扯上。
“爹!”靳月深吸一口气,“你真的是我爹吗?”
“不就是幼时将你弄丢了吗?怎么,一觉睡醒,爹都不认了?”靳丰年面露愠怒,“没心肝的东西,白养你了?白救你了?”
靳月当即拽住了靳丰年的袖子,眨着眼瞧他,满脸委屈,“爹呀,人家就说说而已,你一个当大夫的,心眼比针鼻儿还小,还跟重伤刚醒的女儿计较……”
得,重伤!
“得得得,一次问个够。”靳丰年拿她没办法,他还不知道这丫头的小九九吗?想不起来没关系,问清楚也是好的。
“爹,我是不是中毒了?”
“……”
靳丰年沉默了半晌。
“我的血是黑的,您骗不了我。”靳月歪着头看他,“毒哪儿来的?我的腹痛之症,是因为毒发,您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药?傅九卿也知道这些,他……来过了吧?”
靳丰年唇角抽动,“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我先答哪个?”
“那您就先回答我,傅九卿呢?”她声音细弱,耳根子有些泛红。
平素她有点风吹草动,傅九卿都是第一时间赶到,这次她伤成这样,霜枝和明珠都守着不敢走,傅九卿没道理不来看她,除非他也出事了。
靳丰年是诧异的,盯着她许久。
金城所致,金石为开?
“你是希望爹怎么回答你?他身子不好,你会担心吗?”靳丰年试探着问。
靳月抿唇,“自、自然是要担心的,他毕竟帮了我那么多次。爹,他到底怎么了?”
“等你好些,我再告诉你,不然你也是白担心一场。”靳丰年无奈的笑了笑,“月儿,珍惜眼前人,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靳月木讷的应了声“哦”,没别的反应。
“那你……”
“爹,你还知道多少,关于我以前的事情?还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