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的银股,手里正紧张,有这一千两银子自然滋润不少。
更何况还有后续?
若尤芳吟嫁过去,怎么说也是伯府出去的小姐,她投进盐场的钱,岂不更有保障?
是以便假惺惺勉为其难地答应为任为志说几句好话。
清远伯府虽还有个爵位在,可在朝中不掌实权,前阵子为了捞尤月从牢里面出来又破费了好大一笔,险些将伯府老底掏空。
三千两不多,可也不少。
清远伯刚送走任为志,其实就有点后悔了。
不一会儿尤月便来劝说,旁敲侧击,只道:“父亲,这可就是您糊涂了。那小蹄子微贱出身,京中豪门哪个看得起?便是给人做妾也未必有想要的。如今这个任为志,出身虽然低了些,可好歹算是个读书人。要紧的是家中经营盐场。您可不知道吧,京里面有好些人都买了他盐场的银股,等他回去若是成功,说不准便是个富商巨贾。更不用说如今人家还肯出三千两的彩礼钱。甭管这人成不成事,这可是白赚的啊!是这姓任的要娶那小蹄子,便是我们回头不给那小蹄子添什么嫁妆,料他也不敢说什么!”
伯爷有些为难:“可我都叫人走了……”
尤月眼珠子一转,说:“那还不简单?我再找人叫他来一趟,他怎会不来?您到时候见了他,就说是考验考验他的诚意,再顺势答应就好。”
如此一番说项,第二天任为志便再一次登门拜访。
清远伯端了好一阵的架子,终是将这门亲事应了下来。
尤月那边,少不得又收到了任为志递上的又一千两红包。
事情便算是办妥了。
只是任为志家在蜀地,又赶着要回去经营盐场,是以很快便敲定了成婚的日子。时间定在一个半月之后,任为志先回蜀地,尤芳吟则在一个半月后“嫁妆”准备妥当后,再远嫁到蜀地去。
姜雪宁听说这件事办成后,也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没出什么意外。
但京中其余商贾可就对此啧啧称奇了。
谁都没想到这任为志来京之后竟然真的能凑到这么大一笔钱,而且还顺带着把终身大事都给解决了,实在叫人有些不敢相信。
三天后,任为志便启程回京了。
客栈老板收了些银子负责继续挂起那块牌子。
来往的商贩进来看见,都忍不住要议论一番。
“盐场四成的银股,拆作四万股,得银二万两,算起来一股得值五钱银子,也就是五百文。我都没想过真的会有人出钱,京城里有钱人这么多的吗?”
“那可不,您还不知道呢?”
“怎么说?”
“京城里那幽篁馆的吕老板就出了五千两呢,手里攥着一万股。也是钱多不怕,真是敢买!”
“是啊,那姓任的卷钱跑了怎么办?”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都和清远伯府谈好了亲事,这就是告诉你,我跑不了,且请你们放心。且银股若能转售,不放心他的现在就可以把银股卖出去嘛。”
“说得轻巧,谁敢买啊!”
“是啊,别说是五钱一股,两文钱一股我都不买。一个破落盐场,拿着张不给人看的图纸,谁信他有本事能把盐场做起来?”
“奇怪,吕老板出了五千两而已,那还有一万五千两是谁出的?”
“我知道做绸缎生意的刘老板买了几百两银子的闹着玩,反正也不缺钱,就当帮帮后辈了。你们有人想买吗?我可以帮你们去谈啊。”
“谁买这个!”
……
总而言之,众人议论归议论,好奇归好奇,在任为志刚回京城的这段时间里,有少量的银股在外头,却没有几个人想要出价买。
便是偶有出价,也不愿出五百文一股买。
有的出三百文,有的出四百文。
不过还真是奇了怪,前面五天乏人问津,到第五天的时候还真谈成了一笔,绸缎庄刘老板乃是任为志父亲的朋友,看在接济晚辈的份上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了六百银股捏在手里,本就当这银子打了水漂,没想过还要找回来。
但居然真的有人找他买。
来谈的是个姑娘,刘老板也不认识,反正对方出价三百五十文一股,能让他收回二百一十两银子,他甚是满意,都没多想便把手里的银股卖了出去。
于是那蜀香客栈的掌柜的便换了一块牌子,在上头用清晰端正的笔划记录下了这一笔交易的股数和价钱。
挂上去的当天便引来无数人围观。
客栈卖的茶水钱都成倍增长,倒让掌柜的乐开了怀。
只是众人看着那块牌子指指点点,却都是一般地大声讥笑:“看看,五百文买进来只能卖三百五,足足亏了三成啊!那些个买了几千两银子的看到这个得气死吧?”
有人附和:“是啊,亏大了。”
有人叹气:“我看这盐场这任为志不靠谱,往后只怕三百五都没人买,还要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