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此事不妥,也又不知周寅之目的何在。
但总归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比较好。
她顾不上再说什么话,转身也要走。
岂料谢危眼明手快,竟然一把将她拉住,目光落在她面上,竟道:“你对宫内的琐碎,知道得倒很清楚。”
姜雪宁身形顿时一滞。
宫中一年四季、大小节令都有各州府进贡,流水似的从无断绝,别说是谢危这等主要在前朝为官的,便是内务府里执掌库房的太监都未必能知悉巨细,得翻一翻册录方能确定。可她不过听得周寅之那一句闲言,便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破绽,未免也太敏锐了一些。倘若不是熟记于心,又怎会如此细致?
她听出了周寅之的破绽。
而谢危听出了她的破绽。
姜雪宁被他攥了手腕,立着没动,回眸注视他,却不慌乱,只道:“谢先生忘了,这两年来学生暗中经营盐场,可于茶米丝布亦有所涉。各地春秋新茶何时采摘,又有多少例当进贡,民间所余是何品次,自然有所知悉。云南在四川西南,并不遥远,怪周寅之运气不好,他所提及的我正好知晓罢了。”
谢危不置可否,也不知信没信,却道:“在京城时,周寅之原是你父亲门下,后为你效命,算得你‘旧部’。可我观你方才与他叙旧,看似熟络,实则并不信任,甚至十分戒备。”
不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罢了。
姜雪宁无法忘怀上一世的惨怛。
若非当时无人可用,她决计不会与此人有任何交集,必远而避趋,便像是对谢危敬而远之一般。
她道:“正因与周寅之识逢旧日微末,是以深知此人秉性。人之秉性若轻易能移,便不足称‘秉性’。心肠狠辣、身负凶性之辈,纵一时和善,他日也未免露出獠牙。此等人,可与之交一时,处须臾,却不应时时刻刻,长长久久,是以防备。”
话分明说的是周寅之,可谢危竟觉她此言隐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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