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冬天让宇文化及很不舒服,这里的冬天虽然感觉没北方冷,可这江南的冷却似乎是带着一股刺骨的冷,能直接冷到骨子里去。
手捧着一杯热茶,喝了半杯茶,总算让身子暖和了一些。
“这该死的湿冷,这该死的杜伏威。”
这杜伏威就跟这江南的湿冷一样,让人发抖。他想起自己当年在辽东见过这家伙几次,可那时这家伙不过是罗成麾下的一个小军官,根本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谁能想到,现在却能兵临江都城外。
看着外面天色已晚,他揉了揉眼睛,天又要黑了,他得准备去巡城了。
就在这时,亲兵说他兄弟宇文智及在外面求见。
“哦,让他进来。”
宇文化及重又坐下,他跟智及关系很好,以前兄弟俩个可是相当亲密。可是后来他被发配去敦煌,智及被发配去了交趾,兄弟俩个都受了不少苦。
父亲死后,两人也都想要奋发,要向罗家讨回这个血债,倒没有以前那么荒唐胡闹了。
宇文智及很快进来,他身着一件绯袍,看到大哥,眼神示意了下。宇文化及立即明白,然后把旁边的人都挥退。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他直言。
宇文智及坐下,给自己先倒了杯茶,先喝了几口茶暖身子。
“这江淮的冬天可真让人讨厌,我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谁又愿意再呆在江都,可是我们现在又能去哪呢。”宇文化及感叹着道。
“我们可以离开这。”
宇文化及看着兄弟,“怎么离开?”
宇文智及便没有隐瞒的跟他说起自己一伙人的计划,说他现在已经联合了几十人,大家都不想再呆在这里等死,都打算逃回关中去。
“大哥,你现在和司马德堪负责江都城防,咱们正好可以带着兵一起跑。”
宇文化及听说了兄弟联系的那些人,有些意外的道,“李元吉也要跑?”
“嗯,他也要跑,而且我看着好像李渊也是知情的。”
“哼,李渊跟罗成纠葛不清,他女儿还公然带兵反叛呢,陛下早就想治他的罪了。”
“所以说李渊也是要跑的,大哥,咱们一起跑吧,留下来就是等死,要么杜伏威攻进城来,要么城中粮尽,又或者李密杀来,或山东的罗老四杀过来,怎么都是个死,不能留这。”
“可现在到处都是叛军,我们逃离江都,又如何回关中?”
“起码先离开江都再说,实在不行,我们去洛阳投李密,他现在声势最大,占据十八郡之地,拥兵百万呢。”宇文智及道。
“也好,不过现在江都城防是以司马德堪为主,守城的骁果多是他的部将,我刚回江都,军中没多少可用之人。”
“那咱们去找司马德堪,我就不信他会愿意留在这等死。”
宇文化及眯上了眼睛,他跟司马德堪关系还算可以,以前司马德堪就是走他父亲的路子才当上的虎贲郎将,然后又进入了骁果军。
毕竟司马德堪虽说也算是关陇将门出身,但他父亲早死,幼时便跟着个屠夫学杀猪当伙计,那时他母亲跟一个和尚私通,那和尚便抚养教育他,这样才能长大凭父荫做了皇帝的翊卫。
再后来投入杨素门下,杨素死,又投入宇文述门下,靠着这些关系一路升为鹰扬郎将、虎贲郎将、折冲郎将。
现在骁果军分为两部,沈光统领一部与陈棱防御江都外围,而司马德堪统领一部负责江都城防。
若能把司马德堪拉过来一起跑,那成功的机率就大的多。
“好,你代我去找司马德堪!”
司马德堪下值归来,在府中听完宇文智及说明的来意。
“你就不怕我把这番话告诉皇帝?”
“司马将军,如今骁果军人人思归关中,个个都想逃离江都,陛下就算杀也杀不绝,况且,江都城内无粮草,外有叛军,难以坚守,这个时候不跑,留着等死吗?”
司马德堪沉吟许久。
最终却摇头。
“司马将军不走?”
“皇上虽然无道,可是威令还在,你们逃跑,只会落得和郎将窦贤一样被捕捉回来处死的下场。”
“可难道因此就要坐以待毙?”宇文智及质问。
司马德堪却道,“我观如今天下局势,实是老天都要隋灭亡,方今天下群雄并起,而就算是陛下的禁卫骁军,可有心思逃跑的人也占了多数。”
“我以为,倒不如我们乘此机会,干一番大事业。”
“什么大事业?”
“乘机起事,成就帝王之业。”司马德堪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句话。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宇文智及呆滞当场。
他只想着逃离这个死地,却从没想过要起兵造反。
“这·······这····”他嘴唇微微颤抖,已经说不出话来。
司马德堪也是听说了宇文智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