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了,今天的生意是真好,遇到大方的胡人,一天能顶平时好几天了。
只是好景不长。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突然围着的布幔被人扯开。
布幔被拉扯开,还带倒了几张桌子,正喝酒痛快的那几桌人立即不满的跳了起来,破口大骂。
可紧接着,被扯开的布幔后,突然跳出了二三十人。
为首一个大汉,身披羊皮袍,手里提着一把横刀带头猛冲进来。
他们不声不响,却凶气毕露。
本来恼怒的酒客顿时吓的四处奔散。
唯有刚打开封泥正闻着坛中酒香的那个大腹胡人,不满的冷哼一声。他不但没有跑,反而直接拔出了自己的腰刀,他身边的那二十余人,也都立即抽刀的抽刀,提骨朵的提骨朵。
两伙胡人,没有言语,一照面就直接刀剑相加,拼命的互相招呼。
这些人凶悍无比,刀刀见血。
转眼间,就已经各倒下了四五个人,血溅一地。
大腹男一把大砍刀猛的一记挥砍,便将冲到近前的一个家伙连头都给砍飞了。而带头冲进来的那汉子,则是一刀刺死了一个大腹男手下。
这些人几乎以是命相博,没有人退,没有人逃,只是闷着头砍杀。
刀刀见肉,招招要命。
卖酒的老汉提着菜刀站在一边,招呼着儿子儿媳妇们退后。
可老汉却没有走。
“阿爷,快离开这里。”
“你们走,我还得留在这里,一会打完了,我得找他们陪我的酒菜钱、桌椅钱还有布幔和酒幌子的钱!”老汉一把菜刀在手,却全身散发着一股凶悍老卒的戾气,出奇的没有人敢惹他,或许那两伙胡人本就没在意其它人。
片刻功夫,地上已经躺倒一片。
大腹便便的汉子身边已经死光,只剩下他一人,还身中数刀,流血不止。
那汉子哈哈冷笑。
“呸,老子临死前有个要求。”
“说吧!”后来带人杀入的那个精悍汉子一身是血,身后此时还站着七八人。
“老子刚买了一坛子好酒,还没来的及喝,让老子喝了酒再杀不迟。”
说着,他直接把刀丢了,然后提起酒坛,直接就往嘴里倒,酒哗拉拉流下,汉子大口大口的喝酒。
喝了个痛快,把酒坛一扔,“痛快,死也不亏了。”
“那就去死吧。”
大汉冷笑,“薛延陀的狗贼们,你们会为你们的狂妄负出代价的,这是哪里?这是泰山脚下,是天子近前,你们却敢公然袭杀我回纥使团,圣人会为我们主持正义的!”
被点破身份的薛延陀武士也并不掩饰,只是冷冷上前,手起刀落,将那壮汉头颅一刀削下。
“该死的回纥狗贼,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兑现誓言,将你们手刃,如今我终于兑现誓言了,阿耶阿娘还有部族的兄弟姐妹们,我给你们报仇了。杀害你们的狗贼,被我亲自砍下头颅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队的禁军赶到。
身披明光甲的盾兵们顶在前面,将薛延陀人围住,后面是长矛手和弓弩手们。
“跪下!”
带队的都头大声喝令。
薛延陀汉子看着这些精锐的大秦禁军,微微一笑,将手里滴血的刀扔在脚下。
他身后的七八名汉子也都把手里的武器抛下。
“跪下!”都头再次大喝。
薛延陀汉子抱头跪下。
“通通带走!”
这时老汉走了出来,“等下。”
禁军们瞧见老汉提着菜刀过来,顿时刀矛弓箭齐转向他。
“你是何人?”都头见这老汉不像是这些胡人一伙的,问道。
“小老是这酒摊的东主,这些胡人斗杀,自己不要性命小老儿管不了,可是却把小老儿的酒摊砸了,得赔钱。”
都头无语,这老汉还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我以前也当过兵,在马邑打过突厥人,当年打的那些狼崽子们鬼哭狼嚎,痛哭求饶的,里面也有薛延陀和回纥人。”老汉道。
都头肃然起敬。
“原来还是位前辈。”
这时那薛延陀的汉子笑道,“失敬,原来你也曾是位战士,刚才毁了你的摊子,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身上还有些金银,这位侍官,麻烦帮我取出来赔给这位。”
都头摸出钱袋,也没点就把里面的金银钱递给了老汉,“给你的赔偿,不过还麻烦你得随我们趟一趟,录个口供证词。”
老汉拔拉了一下钱袋,看到里面的金银数量很满意。
“好的,走吧。”
都头看着那薛延陀人,“你还笑的出来?一会你哭都来不及了!”
“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我不后悔!”那汉子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