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没有点私隐的事情呢。”向妈妈道:“这事儿啊,您别管。管多了没好处。走一步算一步就是。真的想不通了,不若回趟将军府,问问太太去?”
梁氏听了后本是露出了欢喜的笑来,后来想想又改了主意,“罢了。后来的许多事情母亲都没再参与,和她说了也是无用。倒不如我们自己处理了再说。”
说完后,她见向妈妈眉目间隐忧未去,看着好似比她还要更愁上几分,不由得心下诧异,问道:“怎么了?今儿看你就觉得不对劲。莫不是家里有什么事罢。”
向妈妈听了她这问话后心里一跳,赶忙说道:“没事没事。我不过是想着最近铺子里的生意不太好,琢磨着该怎么帮帮您呢。”
“这事儿不用你帮。你是想给你那儿子谋个差事罢?”梁氏不甚在意的说道:“你那儿子不太成器,铺子里的事情他撑不起来。改日里我找找庄子上有没有适合他的活计,给他安排一个。”
梁氏说的向妈妈的儿子便是张来。
原本张来是在帮着看管来福布庄。那里是侯爷留给重廷川的一处产业,只不过先前一直由梁氏打理着。后来重廷川成了亲,重老太太做主将这些铺子要了回来尽数交给了重廷川。
思及此,梁氏不屑的轻嗤了声,“老太太也是个势力的。原先重六最艰难的时候,她不肯好好帮他,只偶尔给他点小小的好处。如今看他争气了,他媳妇儿娘家也是不错的,老太太又开始拉拢他。”
梁氏扭头去问向妈妈,“我又有了个主意。若重六知道他姨娘被老太太害过,他和老太太争起来,这国公府还不就是我晖哥儿的了?”
她这句话问完后,才发现向妈妈的眼睛有些发直。似是在看着什么,又似是在出神。
梁氏有些恼了,拔高声音咳嗽了声。向妈妈骤然回神,赶忙问道:“太太说了什么?您、您再说一遍罢。”
“算了。”梁氏没了兴致,摆摆手道:“也不知道你今儿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语毕她自顾自去到旁边拿了账册过来翻看。
向妈妈低着头苦笑不已,却没敢接这话。
她确实是有心事,也确实是心不在焉。只因她的儿子张来,不见了。因着一直在国公府里当差,晚上也不曾归家,所以这事儿还是张来他爹托了人悄悄带话给她的。
刚才向妈妈说那话,梁氏倒是没猜错,她是真的想给张来谋一个差事。只因张来自打没有了来福布庄的生意后,又和以往的狐朋狗友混在了一起。
先前在布庄做事的时候手里头攒了些钱。先前忙着的时候没空倒也罢了,如今有了钱又有了空闲,他比以往的时候花费还大方些。一段时间下来,愈发的不成器了。近日来竟是吃喝嫖赌都沾了。
今早来府里送菜的人悄悄与向妈妈说,前些天张来赌博输了不少钱,前天的时候赔不出钱,被赌场的人堵在巷子里打了个半死。
可是说来也怪,赌场的人说他是在巷子尽头,可是那些狐朋狗友赶到去找他的时候,却发现人不见了。
儿子不见了倒也没什么。向妈妈怕的是和那齐茂、红奴相关的事情,都是张来经手去办的。如今儿子不知在哪里,她总觉得有点提心吊胆的。
所以刚才梁氏说起来那些事儿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想要给张来谋一个差事。有了差事,起码能够栓柱儿子的心,让他安稳点。也让她少操心些。
向妈妈不敢和梁氏说张来不见了。不然的话,梁氏下一回肯定不会再帮张来安排事情做,也不会再信任他。身为奴仆就是这样,失去了主家的信任,往后的路就太难走。向妈妈不愿儿子遭这样的罪,只能替他瞒着。
就在梁氏对张来不满、向妈妈十分担忧张来的时候,有一个人却对张来的表现十分的满意。
重廷川回到国公府后常康就迎了上去,将这两日来的一些“成果”禀与重廷川听。
“果真是和他有关系。”重廷川听闻后沉声道:“可还问出什么其他的了?”
他眉心轻轻蹙起。
虽然事情都串联起来了,张来奉了梁氏的命令做下这些事情,而后齐茂、红奴的事情也已经和这些关联上了,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为什么是于姨娘?于姨娘究竟有什么值得她们那样在意的?非要做了这许多的事情来对付她。
重廷川心里有些沉重,说出的话语气尤其冷厉。
“暂时没有。”常康心下一凛低声说道:“如今只有这些。”又道:“看他小子好似也没什么隐瞒着的。应当没有旁的了。”
重廷川听闻后轻轻颔首,眼看着石竹苑不远了,这便让常康退回了外院,他则大跨着步子往院子里去。
如今天气转暖,虽然到了黄昏时候,却正是开始凉爽的时候。
郦南溪在院子里捧着书看,心情颇佳。
方才于姨娘带着重令博和重令月来她这里玩。一起来的还有五奶奶吴氏。
重令月看她的肚子愈发大了,又是好奇又是担忧,也不似以往那样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