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姨娘将东西给她时的样子,总觉得于姨娘并非冷漠之人。可是她又着实对国公府的状况不甚了解,没法说出个所以然去劝解重廷川。
眼见重廷川不愿多提,她只能暂时作罢,想着以后日子久了,多了解下状况看看再说。
“既是做的这样合适,终归是有原因的。”郦南溪笑道:“不若我晚些问问她。许是就能知道了。”
答案如何,重廷川并不甚关心。虽然他也有点疑惑,但,对方不将他放在心上,他自然也没有太过关注那边的道理。
不过看到女孩儿这样坚持,他也不至于去阻止她。
这国公府,是他们两个人的家。她身为女主人,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
于是重廷川对于她的决定倒也没多说什么。
晚些时候,有人来传话,说是太太把姨娘们都叫去了木棉苑,特意来请奶奶过去一趟认认人。
这事儿之前梁氏就提起过。只不过因为郦南溪和重廷川将要入宫去,所以耽搁了下来。这个时候过去,倒也较合事宜。
老侯爷有三个侍妾。两个原是通房,一个是抬进门的良家子本就是姨娘。后两个通房俱都有生育,所以都抬了姨娘。
如今郦南溪既是嫁到了国公府,合该认一认人才是。
看郦南溪将要往木棉苑去,重廷川想了想,还是特意提醒了她一番。
“她原是大太太的丫鬟,后来做了通房又做了姨娘,却始终惦念着当年的主仆情分。大太太说什么,她都会听着。你左右提防着些。”
虽然重廷川一字未提那个“她”是谁,但郦南溪知晓,定然就是于姨娘了。
郦南溪不知晓重廷川和于姨娘之间的症结何在。但重廷川难得肯开口与她解释府里的一些事情,她自然会好生听着,闻言就笑着应了下来。
重廷川这便放心了些许,将她送出了院子,目送她往木棉苑行去。
原本重廷川是住在外院的。因为郦南溪将要嫁到国公府,所以他择了这个院子来住,并用“石竹”二字来命名。
梁氏的院子木棉苑离垂花门较近。因为重廷晖十岁后也搬到了外院去住,所以梁氏择了那个院子去住,不过是为了离自己儿子近一些罢了。
重廷川在选择住处的时候,则是特意择了远离梁氏又靠近家中习武场的地方。
这样一来,既方便了他每日去练武,又能让郦南溪离梁氏远一些。若那女人要对他的小娇妻这边动什么手脚,路途远些也利于提早露出破绽。
原本依着重廷川的意思,除非是夫妻两个相携着在府里散步,其余时候郦南溪只管坐了轿子去往别处就是。
他让常福给寻来的那四个抬轿的粗壮婆子都是练家子。
一来有武艺傍身能够保护郦南溪,二来习武之人力气大,抬着郦南溪的时候能够步履稳当些。
可郦南溪却是将这个提议给婉拒了。
她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熟悉国公府,不只是要熟悉这里的人,还要熟悉这里的环境。既是如此,再没有比漫步其中更能尽快了解这里环境的了。
重廷川这便依了她。只是他坚持让那几个婆子随在她的后头送她一路而去。待到郦南溪离开后,重廷川又将常康叫了来,吩咐他紧着些催一催,让那两个前段时间寻到的“丫鬟”快些到京城里来。
这个时候日头已经转西,倒是不如之前那般酷热了。
国公府里植株茂密,道路两旁栽有大树。树木繁茂的枝丫伸来,遮去了大半的阳光。
走在林荫道路上,一阵阵清风吹过,拂去了身上的热气,也拂去了心头的燥意。
郦南溪边向前行着,边心中拿定了主意。
刚刚走到木棉苑的门口,便听里面传来一阵阵的笑声。
这声音有些耳熟。郦南溪侧耳细听,辩出来是八姑娘重芳苓,这便心里有了数。待到丫鬟撩开帘子,她就缓缓迈步而入。
屋里的人看到郦南溪来了,除了梁氏外尽皆站了起来。
重芳苓和另外一个年岁比她大一些的少女都朝郦南溪屈了屈膝,笑着唤道:“六嫂。”
那少女今日见亲眷的时候郦南溪已然见过,是重廷川的庶妹,名唤重芳柔的。说话柔声细语,看着好似脾性不错。
郦南溪笑着对她们俩微微颔首,上前与梁氏行礼问安。
梁氏这一次倒是未曾为难她。只稍微说了几句话后,就让她在旁边坐下了。而后梁氏侧身对旁边几人说了些话。原先侍立在她身边的三名中年妇人就都行上前来。
当先一人郦南溪是见过的,正是于姨娘。
而后便是郑姨娘。郑姨娘是三姑娘与四姑娘的生母。三姑娘已然出嫁,四姑娘正是重芳苓。
最后一人则是张姨娘。张姨娘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早已出嫁了的大姑娘。
重家两房名义上并未分家,因此两房的孩子都是一同序齿。
三位姨娘见过郦南溪后,梁氏就与郦南溪道:“她们三个都是府里的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