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这里,莫不是故意的?
思及此,郦南溪忍不住腹诽,
迈步入屋,就有女侍前来恭迎。而后给她引路,到了楼梯旁。
“肖掌柜正在楼上等六奶奶。六奶奶请上。”女侍恭敬说道。
这一回的楼梯却不是以往她去的那个了。而且,女侍指了的那间屋子,也不是当初的那一间屋。
郦南溪听闻重廷川和她说过,原本她上次去的那一间就是他查账用的屋子,平日里他不去的话,肖远他们也不会随意打开那个房门。如今倒是并未奇怪。
常福本是跟在她的身后,此刻走上前来为她引路。
许是有人在她到了翡翠楼下车的时候就已经通禀过了。还未走到门口,屋门已经打开,肖远迎了出来。
“六奶奶来了。”肖远疾步前行,到她跟前揖礼,“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郦南溪笑道:“莫不是数日不见,肖掌柜的已经不识得我了?”
“自然认得。”肖远哈哈大笑,与她一前一后进到屋中,“只不过顾客变成东家,该有的礼数还是应当有的。”
肖远本还怕郦南溪如今成了六奶奶后不若之前那般好说话了。如今因了这三言两语,二人间的那些隔阂已然消失了大半。
肖远就也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问起了郦南溪要寻他之事。
郦南溪就将张来管着的店铺还有梁氏如今的一番动作说与他听。
肖远认真听着,直到郦南溪不再开口,方才说道:“那铺子是侯爷留给六爷的,这事儿我倒是知晓。”
郦南溪颔首应道:“六爷和我说过。”重廷川还说,若非是肖远看不过去,那两次也不会特意针对了张来管着的那铺子出手。毕竟两者一个是首饰楼,一个是布庄,说起来可是隔了十万八千里,井水不犯河水。
“张来此人,并不简单。”肖远说道:“六奶奶知晓他的出身罢?”
“他的出身?”郦南溪讶然,“不是向妈妈之子?”
“我指的并非如此。而是他往年的行事作风。”肖远认真说道。
郦南溪这便不晓得了。
这种事儿在重廷川看来全是小事。他根本就不可能将一个这样的人放在眼里。莫说是张来的行事作风了,即便是张来这个人,他都不见得能记得住名字。
昨儿郦南溪和他提了,今儿郦南溪等他回来再问,许是已经忘了那小子姓甚名谁了。
肖远斟酌着说道:“此人少年时行差踏错,沾染了一些恶习,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后来虽然改过,却也结交了许多狐朋狗友。如今那布庄就有这些人帮忙‘看顾’着。”
这事儿郦南溪倒是不知晓,奇道:“向妈妈竟是不管着的?”
若她没看错的话,向妈妈是个很有主意的人,而且是梁氏的左膀右臂。这样能干的一个人,怎会由着自己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肖远就又笑了,这是这笑容和之前的温和笑意大不相同,甚至带了点讥嘲之意,“向妈妈只顾着梁氏那一边,怎还能顾得上自己的儿子。梁氏是个薄情寡义的性子,向妈妈是她身边跟久了的,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郦南溪之前就发现肖远对梁氏的意见很大,提起梁氏的时候,他根本不说“重大太太”,只称呼为“梁氏”。
或许是因了替重廷川鸣不平的关系?
“原本梁氏也不答应向妈妈让她儿子去管布庄。不过,向妈妈说她的孩子定然对梁氏衷心,故而梁氏松了口。后向妈妈又说张来的‘来’字应了那布庄名字,梁氏方才答应让他试一试。”肖远见郦南溪沉默不语,思量了下又道:“那张来旁的不说,脑筋是极其灵活的。又有贩夫走卒相帮,剑走偏锋倒也让生意不错。”
郦南溪颔首道:“既是如此,此人怕是有些不好对付。需得麻烦肖掌柜多留意些了。”
“奶奶太过客气了。”肖远说道:“这事儿本也是我分内之事。与奶奶说起那些,不过是向您提个醒,免得日后若是遇到了那向妈妈的什么事情,奶奶心里没有准备。”
而后他寻思了下,终是说道:“爷对这些事情太过不在意了些。依我来看,那些人欠了爷的,需得一一讨回来才好。奶奶若是有何需要帮忙的,尽管与我来说。”
这番话很是推心置腹。
郦南溪就也未和他绕来绕去的手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多谢肖掌柜。往后有事的时候,还要与你多多商议。肖掌柜不嫌烦就好。”
一个“多多商议”,就是在说她要管的不只是这一点事情了。
肖远明显松了口气,与郦南溪拱手揖了一礼,“奶奶太过客气了。本就是某该做的,奶奶不必如此。”
两人又就福来布庄的事儿商议了一会儿,郦南溪这便往楼下行去。
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往翡翠楼来了。如今既是到了这里,总要看一看,选一些合心意的首饰才好。
肖远发现了她的意图,悄声道:“不若我带奶奶选些好的?”
“这倒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