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怎么拿啊?我就算要,也只要那种小小的,很精致的。”
她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还偏过头,冲他一笑:“哥,你觉得呢?”
灯光下,她肌肤赛雪,眉目含笑,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分明比街上所有的花灯都要亮。
他心里倏地浮上一个念头:怪不得人们喜欢出来看灯,确实好看。
京城中最好的看灯地点是望月楼。听说那里不仅有各种花灯,还有猜灯谜、杂耍等活动,更有各种各样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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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望月楼离清水巷远,韩濯缨自然不会为了看灯就跑那么远。在她看来,东市的花灯就已经很让她惊叹了。
她拉着“韩雁鸣”就在东市附近,看灯、猜谜,也买一点时兴的小零食,两人一路分着吃。
“哥,我记得你爱吃甜的,但又不喜欢姜。所以这姜糖,我就一个人吃了啊。”
少女说话间还举起手里扎着一小块姜糖的细竹签凑到他眼前给他看。她脸上明晃晃带着笑意,眼里还簇着光,眼珠溜溜一转,灵动慧黠。
谢泽眼神略动了一下,忽然低下头去,一口咬走了那一小块姜糖。
韩濯缨望着空空的竹签,目瞪口呆:“你……你不是不喜欢吃姜么?”
谢泽快速咽下口中姜糖,这才慢悠悠道:“是不喜欢,但可以试试。”
蔗糖的甜中和了姜的辛辣与刺激,倒比他想象中好接受一点。最重要的是,她现在一脸震惊的样子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与此相比,他那点不适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谢泽眼尾上扬,墨黑的眼!底蕴着笑意,心中莫名畅快。
上元节,几家欢喜几家愁。
太子的短暂造访如同一块石头,在临西侯府的湖面上荡起了层层涟漪。
大过节的,宋雁回哭着将自己关进房中,谁也不肯见。
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大反应,难道就因为她没见到太子?可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啊。
宋雁回难过又失望,但她回房途中,经冷风一吹,已然醒悟过来。她不能对宋佑安发脾气,她要达成心中所想,还得依靠他的帮忙。
“……我只是觉得,大哥你从来都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也根本没把我当成亲人……”
宋佑安无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他想,或许是因为雁回从小不在府内长大,骤然回来,身份巨变,所以才会心思敏感、疑神疑鬼、行事也有些极端。
他对自己说,但这并不是她的错,这是她的人生经历造成的。作为家人,应该多包容、多劝导。如果连最亲近的家人都因此而疏远她,那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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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宋佑安定一定神:“二妹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是宋家人,我们怎么会不把你当亲人呢?你的话,我也有放在心上。只是那是太子,是君,咱们是臣。他不发话,我们不好强行拜见……”
他耐着性子说了很久,从君臣之别说到家人的想法,说了好一会儿,宋雁回才平静下来。
她清醒的意识到,现在的她和太子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长兄宋佑安。她不能跟宋佑安交恶,还得跟他搞好关系,这样他才能真正起到搭桥作用。
见她似是想明白了,宋佑安松一口气。正要离去,却听二妹妹在他身后问了一句:“那,他以后还会来吗?”
宋佑安脚步微顿,无力感油然而生。他是真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见太子这么执着。他回头问:“你是不是以!以前见过殿下?”
宋雁回摇头:“没有。”
她见到他时,还是上一世。她记得她看到他和韩濯缨相视一笑,眉梢眼角俱是情意。当时她就眼睛发痛。那样俊朗的男子,那般尊贵的身份,原本都该是属于她的。
所以重活一世,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以宋家二小姐的身份嫁入东宫。
略一思忖,宋佑安去找了母亲王氏。
母亲正在礼佛,他稍微等了一会儿。待她结束后,他就直接说明了来意:“儿子想请母亲在二妹妹身上多费费心思。”
“是有人克扣了她的吃穿用度吗?”王氏忙问。
“不是。”宋佑安觉得背后说这些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说道,“是她数次向我打听太子,我觉得此举不太妥当。”
宋佑安摇头:“那也不像。”
王氏沉默了一瞬:“到三月,她就要及笄了。我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话锋一转,她又续道:“不止是她,还有你,还有清兮,都老大不小了,一个个的,亲事都没着落。清兮是要做女官,至于你,连个心仪的姑娘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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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佑安神色一顿,低呼出声。
“怎么了?”
“儿子还有些事,去去就回。”宋佑安想起来了,他今日只顾着二妹宋雁回的事,一直在开解她,竟忘了太子带给他的那句话。
那位陈姑娘在望月楼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