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笑意,心想,喂人的感觉也不错。
韩濯缨却不肯再给他投喂,她稳了稳心神,自己径直拿过盘子吃了几颗,胡乱说道:“你慢慢吃吧,我回去了。”
她转身,蹭蹭走了数步,被冷风一吹,忽的眼皮一跳,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像是在使小性子一般。
她抿了抿唇,默默叹一口气。
以前兄妹做久了,不经意间就会按照以前的相处模式来。
她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得注意分寸了。
谢泽并没有跟上去,他对自己说,此事也不急在一时。
韩濯缨回房,早早洗漱后,却并没有立刻休息。她找出那串琉璃珠,细细观看。
到今天她才明白,原来这琉璃珠上的字,是这个意思。
原本极轻的琉璃珠此刻显得有些沉重。她觉得她既然不接受他这份情意,那这珠子是该还给他的。
可是,再一细想,两人之间互赠的东西好像也不少,簪子、荷包,是不是都该物归原主?
韩濯缨散着头发悄悄走出房间,他已不在院中,只前院厢房的灯还亮着。
她寻思着,这多半是要睡了,她这个时候过去。孤男寡女,只怕更添尴尬。
明明以前单独相处也不觉得怎样,可现下,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就往孤男寡女上跑。
韩濯缨按了按微微发烫的脸颊,默默回房了。
夜里她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地面上流淌着一层银光。往事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不停地闪现,韩濯缨干脆用一方丝帕覆盖住了眼睛,似乎这样就能压住那些杂乱的思绪。
如此这般,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沉沉睡去。
今夜晚睡的,并不止韩濯缨一人。
齐应杭回到齐家时,天已经黑了。
他前脚刚回到家,后脚就被父亲叫过去问话:“你去哪儿了?也不看看时辰,天都黑了!”
本来就觉得委屈,经父亲这么一问,齐应杭更觉得憋闷:“我去看大哥那个妹妹了。”
话音一落,父亲齐天德尚未开口,一旁的大堂哥齐应弘先皱了眉:“你说什么?你去了韩家?”
齐应杭点头:“嗯。”
“你去韩家做什么?”齐应弘双眉紧锁。
他还记得伯父的提议,缨缨已经拒绝了的。一听到堂弟去找缨缨,他立刻紧张起来。
父亲语气不善,大堂哥也这么凶,齐天杭更觉得委屈。
齐天德连忙帮儿子解释:“啊,是这样,他听说我有跟韩家结亲的意思,心里好奇,就过去看看,肯定没恶意。”
他并不希望侄子因为胞妹的缘故,和齐家生分。
齐应弘压低了眉毛。
齐应杭却道:“结亲?结不了亲了!爹,你也不打听清楚!”
“什么?”齐天德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在她家,看见了太子。太子殿下说她是太子殿下的人,将来是要嫁进东宫的。”
齐应弘瞳孔骤缩,不自觉向前逼近了一步:“你说什么?嫁进东宫?你没有听错?”
她要嫁给太子?
大堂哥这么大反应,吓得齐应杭身子颤了一颤,认真回想了一下:“原话我不记得了,但是基本上就是这样啊。太子是这么说的,她也没否认。怎,怎么了?”
齐天德也是一脸的震惊:“竟有此事?”
齐应弘抿了抿唇,低声对堂弟道:“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哦,哦哦。”齐应杭被吓到了,连连点头,“知道了。”
他长到十四岁,还从未见过大堂哥脸色这么差。
齐应弘冲伯父拱了拱手:“大伯,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齐天德挥了挥手,让他自去忙碌。
凉风吹过,齐应弘冷静了一些。但是一想到堂弟的话,他浓黑的眉就又皱在了一起。
妹妹和太子?
他知道她那次出事,就是太子帮忙救下的。那位殿下还一直抱着她,亲自送她回家,直到她醒来后才离去。
难道说,就是那次,太子对她动了心思?若是他先于太子找到她,那是不是就能避免她和太子的见面?
堂弟说,缨缨没有否认,却不知是自愿还是非自愿了。
太子地位尊崇,以缨缨现在的身份,只怕难与其相配。嫁入东宫,是做良娣还是做侍妾?她的性子,可不像是会忍受委屈的。
齐应弘觉得,他需要问个清楚明白。尽管答应过她,不干涉她的婚事。可他毕竟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兄长,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顾。
他做不到看她受委屈而无动于衷。
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但齐应弘这一夜仍是睡的不踏实。向来少梦的他竟然噩梦连连,直到天光熹微,才勉强睡了个安稳觉。
次日清晨,韩濯缨起床后,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视线微转,她发现外间的窗户半开着,窗台上放了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