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眉眼一再逼近她。
两人瞬间呼吸相闻。
动弹不得,宋蜜索性别过了脸去,一副“随便你”的样子。
滚烫的唇瓣随即一一印上了她的唇,嘴角,鼻子,眼睛,额头,他极力克制着,一声声地唤她,“蜜儿……”
“蜜儿……”
宋蜜根本放松不下来,整个人都是抗拒而紧绷的。
绝不是不想他。
可……这真的合适吗?
不过她很快就察觉到了男人的转变。
比起刚才那个瞬间长驱直入的深吻,现在他可以说是慢动作一般了。
可……
这样反而……磨人!
宋蜜不知道第多少次:“……”
可是还得忍!
绝不能纵着他胡来到这种程度!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可,在这一连串温柔的亲吻和低唤声中,落了她耳中的还有一句压抑的,“蜜儿,我怕!”
只这一句,宋蜜顿时便心软了!
一软再软。
她岂会不知道他内心的痛苦。
封盛芷的肝病虽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骨肉至亲间的生离死别,有谁能靠着听天由命,人总有一死的大道理和心理建设来减轻煎熬和悲恸!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母亲的生命经受着死亡的威胁,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单单是这种巨大的无力感,就足以令人心如刀剐,一蹶不振。
此刻,男人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就这么掀开来了,毫不顾忌的向她袒露着心迹,说他怕!
他在向她倾诉!
他在向她索要安慰!
当她下落不明,遍寻不着的时候,他又是怎样的担惊受怕,怕得不能吃饭,不能睡觉。
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瘦得同一个尺码的衬衣穿着身上显得空荡荡,瘦得全身骨头硌人?!
罢了,罢了!
就由着他,纵着他这一次又如何!
脸不要了,底线也不要了,命都可以给他,还在乎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吗?
下一刻,宋蜜整个人都跟着柔软了下来,而她只稍稍转了一下头,男人瞬间就将她抱得更紧了,“蜜儿,我……”
后面的话,被宋蜜吃掉了!
……
车内的温度一路攀升了上去。
……
他们身处的这个空间实在是……磨人,男人更磨人,最后她自己也变得磨人。
……
外面从狂风大作到暴雨如瓢泼,到雨声渐止。
远处,江水伴着风雨时缓时急,明涛暗涌,奔流不息。
更远处的一辆黑色商务车里,几名保镖正各自低头专注于自己手里的手机。
他们执勤的时候一向是没有机会看手机的。
今天是特殊情况,半个多小时之前,是小队长亲自把手机发给他们的。
因为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坐在车里你看我,我看你,互相干瞪眼快一个钟头了!
……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风停雨歇,江边那辆车里的两个人也终于消停了。
宋蜜可累惨了。
从眼皮到脚趾头,浑身上下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
可是不行,得开窗散散气味,于是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戳了一下身下的人。
男人倒是精神得很,半点儿都不觉得累似的,立即就捉住了她的手,“躺一会儿,我给你穿衣服。”
过了一会儿,攒足了力气之后,宋蜜才又动了动手指,“现在!”
男人便笑了,“我保证不让你见到他们!”
不提还好,一提这茬,宋蜜便在心里狠狠骂了他一句,不要脸!
她是想直接骂出口的,奈何这会儿实在是连掀动嘴皮子的力气都没攒够!
体力不如人,先放过他!
又躺了不多时,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而后抱着她坐了起来。
先替她穿好了衣服之后,他才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宋蜜眯眼看着他,“一个月!”
“把瘦掉的肉全都补回来。”
一个月之内瘦的,一个月之内补回来,很公平!
闻言,正在扣衬衣扣子的温宴礼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我尽量!”
说完之后他突然想到什么,先低头看了一眼,跟着才一语双关地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宋蜜累狠了,脑子转得慢,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有!”
霎时,温宴礼手上的动作顿住,眉心也跟着重重一跳,继而压低了眉梢。
脑子里一回想再回想,却始终想不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比之前差在哪里。
……瘦了,手感不好?
还是……
正不得要领,便听得女人没好气地命令道:“开窗,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