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颤抖的声音不像是他的,让顾云的心狠狠痛了一下,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她忽然很想对他解释,“我没有要为任何人去死,我这么做只是针对这件事。燕弘添已经下令,庆典前没有找到凶手,敖天就要死,而真正的凶手却还在逍遥法外、兴风作浪。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是在我的世界里,只容忍两种色彩,不是黑,就是白。敖天没有杀人,夜魅没有投掷炸药,他们是无辜的,就不应该死!”
她不是因为敖天才这么做的!顾云的解释似乎将压在夙凌心上的那块巨石移开了。
“他们不该死,你就要送死吗?这就是你查案的方法?”夙凌差点要被她气死了,修养气度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雷鸣般的吼声震得顾云耳膜微微作响,夙凌又开始吼了。顾云也有些火,朝着他吼回去:“只有一个时辰,你让我还能想出什么办法!而且从头到尾,我也没有说过我要死。”
“穿心而过还能不死……”程航低语,在吕晋瞪视下赶紧闭嘴,眼光扫过敖天时不由得一愣,面对任何事都又冷又酷的敖天脸色难得一阵青一阵白,气息也显得不太稳,幽冷的黑眸盯着顾云,一眨不眨。
“灵,你说!”他们都知道,卓晴对人身体器官都很了解,她说的话比较权威。
卓晴头疼地撑着额头,她是疯了才会答应顾云的要求,可要是不答应,她又怕顾云乱来,尽管心乱如麻,但是多年的法医职业生涯还是让她能冷静地解释顾云的意图。“人的心脏位于二肺之间,左胸前壁第五肋间隙锁骨中线内侧半寸处,心的前上面邻胸骨和肋软骨,后面是食管和胸主动脉,下面紧贴膈肌。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收缩的时候,与隔膜间会形成一条极小的缝隙,如果能抓住这个时间和缝隙一剑刺入胸腔,那么看起来剑就像是穿心而过一样,实际上却没有真的伤及心脏。”
卓晴的这番解释,非但没让夙凌安心,反而让他更加惶恐!看上去像是一剑穿心,那道所谓的缝隙有多窄、与心脏有多近,不需要卓晴细说,夙凌也明白。
但是谁能知道心脏怎么跳动,谁又能准确地捕捉到心脏收缩的短短一瞬间?这一剑要是偏了一点……夙凌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寒声问道:“要是这一剑没刺准呢?”
卓晴缓缓抬头,艰难却清晰地回道:“必死无疑。”
“够了!”一声嘶吼,惊得众人心颤不已,看向立在门前的敖天,只见他黑眸中布满血丝,迸射着嗜血的光芒,银丝张狂地飞舞着,夜色下,他如同一只困兽,似乎随时撕咬、疯狂!
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敖天,众人不自觉地稍稍后退了一步。
敖天忽然回头,暗红的眸子狠狠地盯着顾云,这时的敖天,浑身就像长满了刺一般。夙凌侧过身,将顾云紧紧地护在身后,好在敖天并没有再靠近,喑哑的声音少了以往的冷傲,几乎是在嘶吼,“青末,你给我听清楚,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更不需要你用命来换!是死是活,也是我们敖家的事情,谁都不许插手!”
说完敖天就要往外冲去,一群围着他的人终于回过神来,又要围上前去。
“滚开!”随着一声低吼,纯黑的刺陵软剑出鞘,与他的主人一样,一身寒光。银白的发丝无风自动,幽暗的瞳色染血般暗红,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冶。
“敖天,你站住。听我把话说完,你想走我不拦你。”敖天显然已经快被自己的无能为力、束手无策而逼疯,要是让他就这样出去,后果绝对是鱼死网破!暗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顾云平静地说道:“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好好部署,一定能赢。但是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逼你,子时我一样会出现在今天敖季指定的地点,一切还是会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不同的是,你若参与,我们的胜算更大,夜魅可以得救,案子也能告破;如果你不参与,这一剑就由我自己来刺,反正敖季的目的就是要我死在你面前,不过这么做的风险会更大一些,计划有可能失败。”
敖天狂炽的气息不改,冷哼道:“我不会刺那一剑,也不会让你自残!”
顾云眼眸微眯,瞳孔中划过一抹厉色,开口说出来的话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那你想一直被冤枉?甘心被陷害?还是要看着夜魅断手断脚,从此成为一个废人?你不怕等你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吗?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为什么不救她?”
卓晴暗自低叹,云好狠,一开始那招自残无果之后,就用他最在乎的亲人来威胁,谁能承受唯一的亲人化作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就连墨白在听到顾云这话的时候,脸色都开始发青,更别说已经快要疯狂的敖天!
果然,敖天抚上腰间那条如血般嫣红的长鞭,脑子里不断闪现黄金面具下的娇艳,那抹鲜少有人见过却淡然美好的浅笑,想起儿时孤寂恐怖的夜里相互依偎的温暖。
而他现在,居然没有办法救她!他痛苦地闭上眼,却挥之不去夜魅面无血色、身躯残损的景象!
顾云很会抓住时机,在敖天心中被满满的亲情和无助包围的时候,问道:“我既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