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人以为这是大业未成的大业年间,贞观十二年的民变,在死了河南某个统军府的倒霉蛋之后,性质彻底变了。
“张郎,大人在徐州心急如焚,一定要救救大人——”
乱民过涡水时,崔弘道不急,毕竟还隔着两个大州;乱民在真源弄了一批兵甲,崔弘道也不急,毕竟亳州在李唐皇族心中的地位不一样;乱民突然在永城冒了出来,崔弘道急了,连连让人从彭城南下,转到淮南,然后再赶往荆襄,找人救命。
“明月莫急。”
张德轻拍崔珏的手背,“苦聊生”最近也写不出什么文章来,连酸梅汤都救不了她的揪心。
“怎能不急!”
崔珏急的都哭闹了起来,“涣水、南运河过去,就剩一条睢水。到了徐州地界,不拘是如何败坏,总是大人吃罪。便是有亲王帮扶,崔氏又怎能眼见着机会不下手?”
一番话说出来,老张愣在那里:合着你这小妞心里头门儿清啊!
往常崔明月可是一副“女文青”“痴呆文妇”的模样,仿佛只要老司机张德说“姐们儿一起去丽江耍耍”,这“女文青”当时就能把衣服一脱抵了车费……
套路,都是套路!
要不是崔明月的爸爸可能会被搞,大概老张还觉得这妞特有心灵上的亲近。
仔细想想,还是安平好……还有表妹。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老张安抚着崔珏,脑子里过了一遍,心说这崔弘道也不地道,摆明了就是知道自己闺女落在老张手里,装糊涂呢。作为一条工科狗,生理上感觉是赚到了,但是,这是唐朝,心理上来说,崔弘道一只闺女换一次灵魂和肉体上的救赎,简直是暴赚。
面对大唐帝国的恐怖力量,这些变民根本没有卵用。想要达到东汉末年有三国的效果,这特技水平得提高好几个档次。
崔氏没指望这些破落户、黑户、逃户、奴户能做出什么丰功伟绩,也不指望他们能掀起一个“反抗暴唐”的风潮,要的,不过是搅乱河南,搅乱某些崔氏内部的分裂分子,比如崔弘道这样一个典型,就该抓一抓。
同时,摘干净的崔氏,还能让李皇帝知道,山东人也不是好惹的。
“这样吧,此事倒也不是止你一家的干系。徐州地面的丝麻稻麦棉,不管是琅琊王氏还是萧氏,都有掺合,更何况,泗州、海州的坐地户,在九年的时候,可是凑了一大笔钱投在了王氏身上。”
安平的母族,在海州算是经营了有些年。老张的大舅哥,还在海州谋了个差事,如今更是东海县令,郁洲这片沙洲,目前最牛逼的事业,就是官方力量组织的非法走私活动……
一个什么都不产的地方,居然能成为华东地区为数不多的铜制品产销地,简直就是东海上的一朵奇葩。
当然,也不是谁都能当奇葩的。
江水张氏能够扩张的地方不多,原本这个贫瘠不堪的地界,正是老张为数不多能肆无忌惮伸出触手的地方。
甚至郁洲这新开辟的码头港口名字都想好了,取“连海岛云台”的美称。虽说有不少绿林好汉习惯性称呼东海港,但经过琅琊王氏的不懈努力,很快大家都接受了连云港这个称呼。
如果你不接受,那么你就是对琅琊王氏的侮辱,是对文化传承的藐视……
崔明月哭哭啼啼,在面对自己亲爹有可能被人搞死的情况下,终于失了分寸。虽然聪慧依旧,却少了太多往日的飒爽果决,也不曾见风轻云淡,更不要提“小说家言”,所思所想,都是让某条恶犬赶紧去咬那些“坏人”。
也不是说为了安抚自己的小老婆,张德让人去解决问题这件事,纯粹是“战略合作伙伴”们的殷切期望。毕竟,徐州要是垮了,“连云港”这个新生的港口,进出口贸易直接垮掉六七成。
今年泗州和海州交界的乡镇县市,已经吃上了“连云港”走私过来的扶桑米、新罗米、流求米,这要是把徐州搞残,头一个拼命的就是泗州老乡。
黄河没改道,可不存在什么洪泽湖小龙虾……一旦事情玩脱,泗州广大人民群众,不介意没有麻辣小龙虾的时代,弄点麻辣山东人。
具体的指令老张是不会去布置的,他又不是常凯申,还得指挥伍长把横刀抬高多少寸,砍向死对头还得用多少牛的力。
要是自己的小弟都是不会武功的常威,老张不介意他们开无双。
“郎君,让我去吧,五哥在淮南不过是在运河上讨饭,怎及得我这灵光?”
张松白一听老板让人去做点见不得光的事情,居然没找自己,而是找上了别人,顿时急了。他这两年呆在汉阳,整个一死跟班,毫无出息。刚来那会儿,不是看着自家郎君修河堤,就是通河道。光抗洪抢险就玩了十好几回,他最大的贡献,不是周全了自家郎君的安危,而是操作木制麻袋编织机已经达到了精通的水准。
“别闹。”
摆摆手,懒得理会张松白这种扭曲的冒险精神。
“郎君,汴河我去过